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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牙(2 / 3)

而桑钰嫣则对此一无所知,仅仅是觉得传闻中的相府公子,怎的有些怪异。

……

桑钰嫣的亲事,一直没有落定,褚夫人急得三五不时跟桑翊呛嘴,

说些什么好好的国子监那般多人,你怎的都不能寻个踏实上进的,

什么好歹是四品国子祭酒,连个闺女的亲事也寻不下,还真是见了鬼了……诸如此类,令桑翊抱头请罪。

府中热闹好些时日,桑沉焉日日从绛雪轩归来,就等着看夫妻二人笑话。次次都得等人来将其拖走,来人或是桑正阳或是桑钰嫣。

如此,就到六月六崔府君生辰前夕。六月六这日,有两个热闹去处,一是城北灵芝观,内间供奉崔府君,正午时分能得天使降香设醮。二一个,便是德胜门外的明德楼。

明德楼东家是个文雅人,时常开设文会。因少东家和她家夫人相识于自家文会,这明德楼的文会,渐渐地也就有了别的味道。

为了效仿明德楼少东家,给二姑娘寻得合适的夫婿,褚夫人早早就定了雅间。届时,领着府中三个儿女一道前往。

如此桑沉焉不得不去纪明处告假。

是日,纪明照旧在教授卫夫人小楷的精髓,桑沉焉依旧跽坐在纪明书案一侧。

二人共用一书案,共用一砚台。

这是这几月方才有的习惯。

自打那日纪明因着桑沉焉的无意靠近,有些恍惚,当即就命落玉撤下蒲团。可第二日讲学,遥遥见着少女跽坐下首,不过是半个书案的距离,轻声亦可听闻,纪明却觉得有些不妥。

书法教授,不同于讲学。

习字一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是以,不过才过得三五日,又将蒲团放回来。

时至如今,桑沉焉于此一无所知。仅有的疑惑,不过是——

先生从前说卫夫人小楷学起来极为容易,而今怎的越发不会了。

六月阳光炙热,斜斜地透过窗扉,晃得人心不稳。加之外间蝉鸣阵阵,纪明手中的书册已然是许久未翻页了。不期然抬头,就见撒于自己右手的骄阳,丝毫无差地也落于少女墨发,映于珠花。透亮光泽。

她正低头习字,半点不知从头顶传来的灼热视线。纪明瞥了一眼便离开,将自己的视线回到手中的《论衡》。

治学之道,贵在专注,近些时日他怎的越发不济了呢。

他想不明白。

一时桑沉嫣停了笔,踌躇半晌方才问道:“明日明德楼文会,先生可是要去?”

若是先生要去,那她便不算告假。如此她依旧是先生眼中勤奋刻苦的三姑娘。

纪明低头又看她一眼。少女心思浅,是好是坏全然展现在脸上。已然这多年,他从未看走眼过。

捏了捏书册,纪明轻声道:“不去,阿娘嘱咐我在家温书。”

身为纪府公子,再如何才高,恐也没得个展示的机会。纪明的言语落在桑沉嫣耳中,她登时觉得自己委实唐突。

去岁才令先生难过许久的春闱,都忘了不成。

她只得闷闷道了声,“哦。”

纪明闻言轻笑,故意打趣道:“你问这个作何?”

桑沉焉佯装继续习字,囫囵吞写了几个才状如无意道:“听闻明德楼的文会很是有趣,学生想着,先生日日在家苦读,应该出门访个友,会个文什么的。汤先生不是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么。

我这是为先生考虑。”

鬼话是张嘴就来,桑沉焉险些自己都信了。

她檀口不断张合,一字字一句句说得是颇为顺利,半点不带停顿。突然之间纪明突然想到了小时候。

彼时乃是深秋,八岁上下的姑娘,落下第一颗门牙。尚且不知长大需要换牙的小孩儿,猛地发现自己落了门牙。

独自寻个空地,幽幽哭泣。

直言道自己还没长大,就已经活不长了。

她那日坐在二府之隔的小门处,不知又去何处淘气,本就沾了落叶的小脸,又滚下阵阵泪花,

简直没眼看。

纪明打此路过,上前安慰,“桑桑,你的丫头呢?也不跟着你?”

这一问,惹得桑沉焉突然上前揪着他的袍子,“明哥哥,我活不了几天了……没几日活路了……我还小……还没吃过明德楼的点心呢……”

小姑娘边哭边抹泪,泪珠混着霜打过的碎叶,全乎地往纪明袍子上招呼。

少年有些看不过眼,蹲下来低声劝解,“不就是明德楼的点心么,我明儿给你买。一盒?两盒?三盒?”

三姑娘撒开一只手,比了个“三”,另一只仍是不放。

纪明:三盒点心都救不了我的袍子。

是以,纪明继续道:“桑桑可还小着呢,如何就活不长了。这是谁说的瞎话,回去告诉褚夫人,打她们板子。胆敢编排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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