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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衷心(2 / 3)

此也有所耳闻。

“令尊……朕记得年近花甲了吧?身体可好?”叶倾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些,像是在闲话家常。

陆宴尘神色微沉,道:“回陛下,家父还有两年才到花甲之年。微臣惶恐,不敢让陛下惦记,家父身体尚好,可称健朗。”

叶倾怀面露欣慰,点头笑着,心中却不禁蹙起了眉。

可称健朗?那是如何在一两个月内就暴毙了呢?只恨自己前世也没有好好留意过陆宴尘的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便在心里默认是上了年岁卧病而死的。

“先生孤身一人在京,令尊想必多有惦念吧。”叶倾怀心中虽然纳闷,嘴上却还是要把话题继续下去。

陆宴尘点头道:“自然是惦念的。”

话到这里,叶倾怀突然想到了一个前世她一直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

前世直到她殿前自刎,陆宴尘仍是孑然一身不曾婚配,他身边也不曾听闻有什么女子的传言。叶倾怀私下里揣测过,心道他莫不是心中有人,甚至偶尔也会想想,他心里的那个人有没有可能是自己。

直到三尺青锋隔断喉颈,她才被命运强压下头颅认清现实。

她和陆宴尘之间,可以是君臣,可以是师生,甚至可以是敌人,却绝不可能是眷侣。

纵然她是女子,也于此事无补。

他们之间横亘着的鸿沟,远不只是性别,更是身份的枷锁,是吃人的权利。

“先生也二十有四了,为何不娶妻成家?便是有个偏房,有个人照顾着,令尊想必也不会这般担心了。”

若是放在从前,她是断断不敢去问先生的家事的。

果然死过一次后,凡事都看开了许多,胆子也跟着大了不少。叶倾怀在心里暗道。

陆宴尘看着她良久,一双沉静的眸子下似乎流淌过许多不为人知的心思后,却没有直接作答,而是反问道:“微臣若是娶妻成家,陛下也会立后娶妃吗?”

他问的认真,仿佛只要叶倾怀点个头,陆宴尘当即便能随便找个女子成了婚。

想到陆宴尘成婚,叶倾怀心里微微颤了颤。

“先生这么说,不怕伤了朕的心么?”她垂下了头,声音有些寂寥。

陆宴尘本要说什么,却被她这副可怜模样拦住了话头,过了许久,他才轻叹了口气,问道:“陛下是什么时候,对臣……”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那些暧昧字眼他终究是说不出口。

难得见他语塞,叶倾怀不禁笑了笑,道:“第一次见到先生的时候,就在这里。先生可还记得,第一次给朕授课的时候对朕说过什么吗?朕当时问先生是来做什么的,先生说,为辅佐明君而来。朝中也好,后宫也好,没有人相信朕能做一个好皇帝,连朕自己都不相信。只有先生相信朕。”

往事历历在目,昔日在这文轩殿中,陆宴尘对叶倾怀陈词之时,双目灿若星光,远不是如今这副心如止水的模样。

叶倾怀叹了口气,道:“可惜先生信错了。”

“陛下何出此言?”

“朕是个胸无大志的皇帝。朕最近时常在想,若是没有壬申之乱,不论是大哥还是二哥当了皇帝,天下想必都会好许多。”

前世各地叛乱之时,她便有过如此的念头。

熟料,陆宴尘却道:“若如今皇位上的不是陛下,微臣便不愿入这文轩殿。”

叶倾怀有些意外,问道:“为何?”

“因为微臣是为辅佐明君而来。”陆宴尘又说了一遍。

叶倾怀怔了一怔,他的言外之意,竟是说她的大哥和二哥都非明君之选。

这话若是换了旁人说,叶倾怀便当做一句阿谀之词一笑了之了,但陆宴尘一向性子生冷不喜吹捧,他如此说,便是如此想。

叶倾怀抬眼看向了他,却见他也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这神色不禁让叶倾怀想起了当年初见他,他慷慨陈词时的模样。

如出一辙的坚定不移,如出一辙的熠熠生辉。

那目光有些烫人,烫的叶倾怀眼神闪躲了一下,苦笑道:“先生真是眼光独到啊。”

陆宴尘神色沉了一沉,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他忖了片刻,终于还是问道:“陛下为何想要会审文校祭酒?”

陆宴尘鲜少在文轩殿里主动向叶倾怀提起朝堂上的事,这让叶倾怀无来由地生出了一种直觉,觉得他今日心神不宁,正是因为此事。

“先生认识文校祭酒?”

“文校祭酒乃当世大学,著有《鹤说》《盐铁论》等旷世名作,天底下读书的仕子,无人不知晓此人。”

他话里虽未承认与祭酒相识,但言辞间难掩欣赏之意。

“先生可读过他的《武候论》?”

“臣曾听闻一二。”

“朕昨日查看了刑部的案卷,王立松在武候论中哀叹武侯之死,言说前朝之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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