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柳菱歌！棠卿，你要干嘛？难道要忍气吞声吗？”
棠卿语速快而轻：“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我觉得应该让师姐自行决断。况且，你看看这周围，黑灯瞎火的，又住了很多不能修炼的普通人。”
若在这打起来，估计回殃及周边。
她顿了顿，才说：“这件事，闹到了哪里都是师姐占理，所以自然要把事情闹大，但不是在这里。总要选个……黄道吉日，让莫怀哲无论如何也收不了场，总不能吃哑巴亏。”
盛子扬终于冷静了下来，但旋即他又开始苦恼：“可是，捉奸要在床啊！”
棠卿晃了晃手中的留影珠，眉毛一挑，说道：“用这个，我保证，三百年以后看，这场景还清清楚楚的。”
她看看盛子扬手里的万波，又说：“把剑收了吧，你要是下去，是杀了他还是绑了他？他若是在我们天行死了，估计回头还得被反咬一口。”
盛子扬把头别了过去，似乎还是不太服气，他带着怒意地从怀中又摸出一颗留影珠，在棠卿不解的目光中，走到另一侧，掀开一片瓦，对她无声地说道：“我在这边。”
两颗留影珠一左一右，容不得莫怀哲再辩解。
房中二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互诉衷肠，无外乎什么“好好在一起”的话，棠卿是一句也听不下去。但为了留下这“弥足珍贵”的证据，只得硬着头皮在屋顶等着。
盛子扬的情况也没有多好，他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拿着留影珠，心底里已经思考了千百种莫怀哲的死法。
甚是煎熬。
下面终于进行到了“哄睡”这一步。柳菱歌拉着莫怀哲的衣角闭上了眼睛，莫怀哲则坐在床头，安安静静地看着柳菱歌的睡颜。
“别弄了，走吧。”盛子扬把留影珠收好，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开口说：“我看他们这边也快结束了，先回去吧。”
棠卿同意：“好。”
快到寅时，街上已经没了人，千家万户都陷入了睡梦之中。棠卿和盛子扬飞速地回了旅店，想要装作什么都未曾发生的样子。
老板的鼾声更大了，进了楼，两人便松了一口气，他们一路上楼，小声交谈着，盘算着何时把此事告诉沈风帘。
“两位。”一道柔和的女声从头顶响起。
棠卿和盛子扬都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扶着栏杆才堪堪稳住身形，他们抬起头，看到了楼梯口的沈风帘。
沈风帘一身打扮不似夜半睡醒的样子，她抱着白峋站在那里，光打在她的侧颜，更显美貌，难怪人人都说“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韵味。
她朱唇轻启：“去跟踪莫怀哲了？”
这一句话，让棠卿和盛子扬齐齐哑了声，他们刚刚谋划着到底是义愤填膺地，还是语气平和地，与沈风帘描述这件事。但沈风帘这一句话，完全是“先发制人”了。
她目光在两人的夜行衣上打量了一番，才轻笑着开口：“进屋说吧。”
棠卿两人跟着沈风帘进了屋，心中无端生出一股心虚。屋内也点着灯，三人沉默着坐在桌前，一时没有人率先开口。
过了一会儿，终究是棠卿打破了沉默：“师姐，你知道我们干什么去了啊？”
沈风帘笑得温和：“我知道你们去跟踪莫怀哲了，却不知道莫怀哲具体做了什么，要不……你们说说？”
盛子扬猛地一拍桌子，丝毫不懂得委婉：“他去找柳菱歌了，柳菱歌就在城南的一处院子里，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我们看得真真切切，若不是棠卿拦着我，我早就把他们绑过来了！”
他一番话激昂起伏，直抒胸臆。话音落下，室内一片安静，沈风帘低头细细抚摸着白峋油亮的短毛，她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眼中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长久的沉默后，盛子扬有些无所适从，他突然自己适才说的话是不是太直接了，一面朝棠卿使眼色，一面想着如何找补，却听见沈风帘开口：“是柳菱歌啊，我知道。”
“你知道？你……你知道为什么还要成亲？”
沈风帘没有回答，她只是抬起头来，神情无比认真，“棠棠，子扬，这件事，你们可以替我保密么？”
盛子扬还以为沈风帘被情爱冲昏了头脑，他刚要出口反驳，只听棠卿快速地同意了，她说：“好，师姐。”
从一开始，棠卿就觉得沈风帘在谋划什么。凭她的细心，总不可能无所察觉，师姐，定然也不会为了什么爱情“委曲求全”。因为这个词，放在她身上，实在是十分违和。
果然如此。
棠卿已经答应，只剩盛子扬。沈风帘又一次开口：“子扬，算师姐求你了，别说，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好么？”
言至于此，纵然是如何不理解，盛子扬也答应了下来。
沈风帘望着窗外漆黑的一片，开口说：“这个亲，我一定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