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棠卿才又说道：“每天，好像都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好像还没好好说过话吧。”
是了，唐倾好像格外害怕晏敬时一点，所以他在的时候，唐倾就会不由自主地降低存在感。
“没有。”
“我一直没问过你，也是我……一直好奇的事情，”棠卿看着幽幽散发着光亮的夜明珠，直言不讳，“你喜欢陆寒衣么？”
唐倾没想到她问得如此直白，她愣了一下，反问回来，“你喜欢晏敬时么？”
棠卿想也没想地点点头，语气坦然：“喜欢啊。”
好直接。
唐倾又顿了一下，继续问：“那你为什么从来没和他说过？”
棠卿脑海中瞬间就浮现出晏敬时的模样，她忽地笑出声，才又回答：“还要说么？我知道我喜欢他，他当然也知道。”
“你还没回答呢，明明是我先问的。”棠卿重复了一遍，“你喜欢陆寒衣么？”
“……可能吧。”唐倾的声音带着犹豫，“我……和你不一样。一开始，我是可以坚定地说出不喜欢，现在，我不确定了。”
或许不是不确定，是不敢。
唐倾又想到她和陆寒衣从天行剑宗逃走的那一天，那一天，她得到了陆寒衣进一步的信任，但也失去了很多。
棠卿没打算隐瞒自己的好奇心，“那陆寒衣喜欢你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唐倾在天行剑宗的一年，充实又贫瘠。充实的是每天每夜的一丝不苟，贫瘠的是，一切都是本该属于棠卿的。
除了陆寒衣——
棠卿从前不认识他。
但时至今日，唐倾也不敢确定，她在陆寒衣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存在。
气氛又一次冷了下来。
“那就不说这个了，”棠卿换了个轻松的语气开口：“其实，我还挺好奇你那一年的天行生活，我在蓬山秘境中，只看到了一些碎片，你……愿意讲讲吗？”
唐倾释然地笑出声，“当然，这本该是……你的生活。”
话匣子一旦被打开，一切就会变得简单很多。包括她们的关系，好像在只言片语中，就鲜活了起来。
她的声音抑扬顿挫，想到哪里就讲到哪里，“你知道么？在天行的时候，我白天要装作你的样子，晚上还要偷偷爬起来练剑。
剑法好难，我怎么也做不到熟练，但我又害怕被人发现，整天提心吊胆的。压力太大的时候，就只敢躲在被子里哭。”
棠卿认同地开口：“剑法确实很难。”
“还有还有，你的沈师姐，居然早上六点……就是卯时，就起来练剑了，太可怕了。我不敢不去，所以一次懒觉都没睡过。不过，沈师姐真的很漂亮啊，我敢打赌很多人都喜欢她，可是她只喜欢逗猫和练剑。
盛子扬总是来找我，当然，他其实是来找你的。我害怕露馅，不敢多说什么，结果他还以为我心情不好，来得更勤了。”
话里话外，沈风帘盛子扬都提及了，但只言片语都和晏敬时无关，棠卿不由得有些好笑，她问：“你很害怕晏敬时么？”
害怕到从双魂一体以来，受她的影响，棠卿看见晏敬时，都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时间久了，棠卿才逐渐习惯并且压下这种感觉。
“怕。”这次唐倾回答地快速又肯定，“我不想怕的，只不过我差点死在他手里，所以就……条件反射。”
棠卿回忆起她醒来后的第一梦境，梦中的晏敬时用手钳住她的脖子，那感觉真切无比。
也难怪唐倾怕他。
棠卿有些不好意思地动动唇，似乎想为晏敬时找补一下，“他平常脾气挺好的，你……别怕。”
毫无说服力。
但唐倾没有在意，她反而轻笑了一下，“是啊，他对你一直都很好，等……我回家了，你们就可以好好在一起了。所以，我可以回家的，对吧？”
“当然可以，应龙可是说过我们——”
“有人来了。”她打断棠卿的话。
棠卿一瞬间收起轻松的神色，做出了戒备的姿态，一动不动地看着山洞的门。
门被“啪”地从外面打开，进来的不是骨玄。
是一老一少，一个是看起来年纪有些大的中年妇人，另一个是少年人的模样。
是鼠妖。
那少年一双眼骨碌碌转得飞快，因为妖力不够，无法完全化形，脑袋上还竖着一双灰色的耳朵。
他手里端着个盒子，“砰”地一下放在梳妆台上。
“哟，醒了，”少年凑近棠卿，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才开口：“倒是比前几次的都要好看。”
那中年妇人说：“别废话了，快点把她拉过来。”
少年一把扯住棠卿的胳膊，把她往梳妆台的方向推搡。
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