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投足间，透着股冷清疏离。
他不带感情的目光投来，棠卿回望过去，撞进一双乌黑的深邃眸子。
成煌开口介绍：“怀景，这几位就是我刚刚和你说的，帮手。”他又朝着棠卿几人介绍道：“这是怀景，我的好友，一直帮我处理失踪案的事情。”
怀景微微颔首，算是和他们打了招呼。
“好了，先说说最新的情况。”栖隐直入正题，“我们去了他们的旅店，店内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但看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和那些失踪案一样。”
一边说，栖隐一边从书架上抽出一幅卷轴，在棠卿面前展开，“这是所有失踪的女子名单和细节，从五年前开始，或许……更早，就有人失踪了。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只是个例，但最近几年，案件频发，才把所有细节都放到一起。”
成煌接着她的话继续下去，“最早，城内也丢失过男子，但就近几年来的案件却只有女子。从出身、相貌、年龄等条件看，这些女子并无共同的特点，她们在失踪以后，便再无线索，尸骨无存。”
他顿了顿，才又开口：“细节不再多言，直接说结论，经过多日的探查，我们也有了些眉目，此时基本可以把目标锁定在居住于城外枯山的蛇妖身上。
那蛇妖名唤骨玄，不知道何时起便一直住在枯山，估计已经有了几百岁的年龄，妖力非常。不仅如此，枯山之内，其余小妖，或许都成了他的帮凶。”
这大概便是传说中的占山为王。
棠卿微微皱眉，“既然已经锁定，为何还放任他继续捉害人？是兵力不够？”
栖隐顺手给棠卿倒了一杯茶，才接着回答了这个问题：“枯山连绵百里，是我们妖域内的一处无主之地。骨玄占据这一方已经多年，就算是我师父也拿他没什么办法，竟被他偷袭所伤，如今……只能闭关。
骨玄本就狡诈，山中本就是他的地盘，占尽了天时地利。想要进山捉拿他，没那么容易。只是他如今竟越发猖獗，白日也敢来我云山，实在是太过放肆。”
颂明沉默地坐在一旁，这会儿才补充开口：“前些日子我进了枯山，要在那里找到他的洞穴，确实难办，更不用说捉捕。”
室内只能听得见棠卿和晏敬时翻动卷宗的声音，棠卿的目光落在娟秀的字体上，暗暗把这些都记在心底。
晏敬时和合上卷宗，声音低沉：“所以……我想城主心中已经有了考量，不如说来听听。”
“一直以来，其他方法都试过了。”成煌的目光扫来，最终落在棠卿的身上，“只剩一条，引蛇出洞。”
他见无人接话，又说：“我们直入枯山找到他的巢穴很难，只有引他出来这一种办法，或许有用。”
晏敬时终于开口：“城主的意思，是要我师妹以身犯险？”
“是这个意思没错。”成煌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论修为，城内女子，除了我夫人和她手下将领，应该还没人比得上棠姑娘。
从前我们也试过以她们为诱饵，但这些人，那蛇妖却是不敢捉的，也或许，是不愿意捉。”
棠卿略微沉默了一下，就开了口：“那就——”
她只说了两个字，就被晏敬时打断。
晏敬时起身，拉起棠卿的手，没拒绝也没答应。他声音淡淡：“这个提议我们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今日便这样，我们先回去了。”
棠卿动了动嘴唇，但没说话，只顺着晏敬时的力道出了门。
还是不要火上浇油了。
棠卿盯着晏敬时没有表情的侧颜，却无比明晰地感受到他的怒火。晏敬时鲜少如此不留情面地直接离开，此时甚至是连话也不肯多说一句。
待出了城主府，带着花朵清香的微风撩动他额角的碎发，晏敬时的步子才慢了下来。
他没有松手，手指依旧扣住棠卿的手腕。
两人并肩行走，好像是散步一样。
半晌，棠卿才听到晏敬时开了口：“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直接拒绝么？”
“我知道，”棠卿晃了晃被握住的手腕，像是撒娇一样，“你还是想，让我自己做决定。”
“那你的决定呢？”
“我当然是想答应的。”棠卿歪头看他，“师兄也知道我想答应，才不让我继续说下去的，对么？”
晏敬时又问：“那我为什么没让你继续说下去？”
“因为——”棠卿拖长尾音，“你想让我再好好考虑一下。”
“你什么都知道，还要这样做么？”他的声音淡淡的，在风中散开。
“嗯……我考虑过了，还是要做。”棠卿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说的每一句话的意思，就像你也知道我说的每一句话的意思，对么？”
晏敬时盯着棠卿，过了好一会儿，才败下阵来，“好吧，我说不过你。”
这便是同意的意思。
棠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