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呀。”
三娘子闻言叹气，“你当然没有听说过，在他未登基前，整个大安都不记得先太子还有一个同母胞弟。”
“可是他封号翊王，翊是辅佐的意思。武皇帝的意思难道不是辅佐太子，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吗？”莫锦州问道。
“这是先太子亲自拟定的封号，他与翊王相差了近十五岁。”她解释了一句，“越后怀上幼子的时候，年纪大了，太医说：此子会伤及母体，可若是要强行堕胎，更伤母体。便留了下来，可是即便护佑得再周全，生产依旧是女子的鬼门关。翊王出生当日，越后难产血崩而亡，武皇帝迁怒幼子，欲将其迁往寺庙居住，太子不舍，将其抱回东宫照料直至成婚出宫开府。”
“武帝势强，群臣惧怕，太子在世时，他尚且安稳度日。可太子离世后，百官更是噤若寒蝉，连带着他也不得不暂避。”
“其正妻沐氏出身三公，育有两子一女，长子是当今太子萧丞璟，次子祁王萧丞瑜，幼女晋阳萧元君，他并无姬妾。”
说完，她喝了一口茶，看着莫锦州，“就这些了。”
“那凌王呢？”凌翊问道。
“武帝总共十九子，八女，除去早夭和死于夺位之争的，就剩五子三女。皇帝行九，凌王行十一，其下的怀王、澄王及南宁郡王，行十五、十六、十九。”
“南宁郡王？”莫锦州疑惑，“怎么不曾听说过？武帝其子皆称王，怎么这个幼子却是郡王？”
“他的母亲出身不高。”三娘子含糊一句，“武帝一向都不在意他的，故而新帝登基后不久，他就出去游玩了。”
“凌王狼子野心，皇帝为何还要放任？抄了你们吴家，也相当于砍了他一条臂膀；再拿下鄚州，凌王的野心昭然若揭。可至今没有任何要处置凌王的消息。”
“你当御史是吃白饭的？”三娘子刺了一句莫锦州，“夺位之争何等惨烈，先帝诸子大半死于其中。骨肉相残向来都是上位者的大忌，轻易可动不得他呢。他倒是惯会卖乖讨巧，把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送出去挡灾。”说着，不由得露出一丝嘲讽，“来日这层皮都裹不住他了。”
“图穷匕见，时间早晚而已。”凌翊道，“可你——”他顿了顿，琢磨了好久，才开口，“大安的皇帝真的不是斩草除根吗？”
三娘子笑道：“他们那里有着这个闲工夫。朝夕之间，倾颓的世家多如牛毛，夷三族、诛九族，总归是有人会死里逃生的。他们在这世上都是死人了，没有名字、没有身份，能做什么呢？所以，不用担心。”她拍了拍凌翊的手以示安慰，“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们。”
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珏，上面雕着一只苍鹰，展着翅膀，目光犀利注视前方，“我在胡力的府上捡到的，可是胡家的图腾不是苍鹰。”她见二人深蹙眉头，面色难堪，“那日你带我回北地，我曾在霍寻的身上见过这个图腾，不过那时天色太暗，我没看清楚。今日，看见了霍家的马车，马车上的图腾，与这枚玉珏一模一样。”
凌翊面色凝重，“什么时候捡到的。”
“在你们去胡府的一个月前。”
“我知道了。”凌翊答了一句，便陷入沉思，默不作声。
三娘子低垂着眼睑，许久，才慢慢开口，“我手里有一样东西，”凌翊抬头，“是与凌王密谋造反的名单。”
此刻凌翊心跳都慢了一拍，拉着三娘子的手，惊惶道：“你不是说你不报仇吗？”
“我没有说我要报仇。”三娘子抽开自己的手，“这是我从胡力的手上偷来的，真伪难辨，不过，他们一定想要。”她突然反手就推开了一旁的窗户，看向窗外，露出了一丝冷笑。
临窗的莫锦州飞快地探出身子，面色肃穆，而后拎起一旁的酒壶往楼下一砸，清脆地碎瓷声伴随着街道行人的尖叫声，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那个男子不露声色地走了进来，“公子，已经派人跟着了。”
“不要伤人性命，他们还会再来的。”三娘子追加一句。
那人将信将疑地看着她，莫锦州吩咐道：“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