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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枕眠(2 / 3)

她不迭点头:“周沉璧,你真笨!”

他坦然领受了她这声笨,握住她的手腕,往下扯,叫她露出下半张脸:“想笑就大大方方笑。”

贝齿樱唇,眉眼弯弯,看得他心砰砰直跳,克制了又克制,才没有失态。少顷捧住她两颊,揉了揉,宠溺道:“说好了,明儿赔你一套新钗鬟。”

“两套!”她脱口道。

周沉璧愣了下,继而笑起来:“两套。只要娘子喜欢,便是买个首饰铺子也无不可。”

这下轮到她愣住,意识到自己忘形,欲盖弥彰的羞赧之色上了脸,垂下眼躲开他的视线,小声说了一句:“我是生意人,不做亏本买卖。”瞧他一眼,又道,“我要睡了。”

周沉璧摸了摸她的头,笑笑起身,往床边走去。

烛芯浸在一汪灯油里,屋中光线昏黄,阮茵蜷缩身子,闭着眼背对床躺着。

周沉璧身上有伤,不便平躺,于是侧身和她朝一个方向躺着,身上的不适尚且可忍,脑子却好似分成了两半,一半已经困顿不堪,另一半还精神奕奕地熬着。

他睁着眼,久久盯着她的背影,想着先前问她的话。

她对他没话要问。

难道是他想错了?她其实,仍然对他无心?他不大能接受这个结果,于是强迫自己不去想,转而去想她要的两套钗鬟。

以前的她,不会说出这种要求,或者说,她从不会对他提出要求,因为在她心里,他并不是亲近到可以忘形之人。

这是她设下的安全距离,叫他无从下手、又不能操之过急。

譬如两军对阵,彼此都需提防对方越界。眼下是她单方面的提防,他不便大动,更不能不动,否则以她的性子,能与他生分到一拍两散时,再见面连个招呼都不会打。

只消想一想这个可能,他的心都忍不住鼓胀起来,盯着地上那个顽石一般的小娘子,眉低低压着,想她方才的忘形,是对他卸了心防,还是仍把他当做那劳什子的‘君子之交’。

他想得太过出神,没听见地上人叫他。直到第二声出口,才惊怔着“嗯”了一声。

阮茵听见他的声音,微微偏了头,想扭转过去,一瞬又作罢,仍面朝向外间躺着,轻声问:“你在坎州军营里,挨过军棍吗?”

周沉璧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愣了下才答:“挨过。”

“因为何事?”

“军中规矩甚多。饮酒、斗殴、藏匿妇人、私买鱼肉、出营迟归……都要罚。”

“那你呢?你因何事被罚?”

身后好一会儿无声。

阮茵凝神静等,心想是她问的太多了吗?正要拿话圆过去,忽听周沉璧说:“除了藏匿妇人一事……全有。”

“……”

阮茵转头,满眼惊愕地盯着他。

周沉璧尴尬地摸摸鼻子:“你那什么姿势,抻着脖子不难受?”

阮茵收拾好表情,又默默转过头去。

周沉璧:“……”他是想让她转过身来啊!

可惜小娘子听不见他心里的话,即便听见了,也不会如他所愿。

周沉璧忍不住“啧”声。

过了一会儿,地上人又道:“你继续呀。”

“继续什么?”

“说你挨罚之事。为何全有啊?”

“……”

周沉璧抚额叹了一声。满庞城随便找人问问,哪个男子愿意对喜欢的姑娘说自己少时犯蠢……挨了无数军棍的?罢了,所幸他的脸皮在娘子这,也不是第一回丢了。

“我从军那年,未过十五生辰,年少不知天高,只觉摆脱阿爹阿娘便自由了。军中兵将们全似木人一般,无趣的紧,初时很不适应,便故意惹事,不让饮酒,我偏要饮,还招呼兄弟们一起,喝得酩酊大醉,被上峰狠狠罚了一顿军棍,足足五天没下得来床。”

周沉璧忆起往事,嘴边带笑,彼时觉得苦的差事,此刻咀嚼却回甘。

阮茵听得入迷,不知不觉转过身来,面朝着他,追问:“后来呢?”

“后来?伤才好些,便被训练官提溜到城楼上,指着鼻子骂我不守军规,拿兄弟们的性命儿戏,若敌军恰巧来犯,我一人误事,有可能连累全军吃败仗。骂完还罚我在城楼上喝了半日冷风。”

“那你是不是很生气?”

“我自然生气。认定他是小题大做逞官威。”言至此处,周沉璧微敛了笑意,“不久,边境遭遇羌人袭扰,我被派往后军协助安顿伤兵,虽未上战场,却亲眼看到了战事惨烈,回营后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心中烦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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