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讪笑一声：“皇上您都知道了？”
季璟鼻间轻哼：“说吧，她用什么做交换条件？跟叶舒言有关？”
顾珩也不是傻的，若是没有足够诱人的条件，他不会蹚这趟浑水。
顾珩轻叹了一声：“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上。”
他深吸了口气，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阿言得了心衰之症，宋姑娘答应臣，只要臣帮她查清宋家通敌卖国一案，她便请李神医出手医治阿言。”
听到“李神医”三个字，季璟心脏重重跳了两下：“李神医？”
顾珩道：“是！原本臣也是半信半疑，毕竟李神医的行踪一向成谜。直到真的收到了他的信。”
他抬眸望向季璟：“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张能暂缓心衰之症的药方。宋姑娘按照药方制成了药丸，确有奇效。”
季璟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幻。
半晌后才轻声低喃：“不会的...朕醒来第一眼见到的明明是她...”
但他还是追问道：“阿瑾如何知晓李神医的行踪？”
语气甚至有些急促。
顾珩微抿了下唇，垂下眸道：“这臣不得而知。”
李神医是宋瑾言师伯祖的事情，她曾嘱咐过他不要告知他人。
顾珩抬起头：“这事儿还请皇上不要告诉宋姑娘，臣怕...”
他话没说完，季璟也明白他的意思。
无非是怕宋瑾言会反悔不让李神医医治叶舒言。
季璟冷着脸：“这事儿朕心里有数。”
顾珩见状也不敢多言，但是有些话却是不得不说：“皇上，臣这些日子调查下来，宋家一案确实疑点重重，臣怀疑当年勾通梁帝的另有他人！”
季璟面色平静：“你是想说宋弘？”
顾珩眼里闪过诧异：“皇上早就知道？”
“只是猜测。”
季璟陡然问道：“叶舒言和‘无夜’是什么关系？”
顾珩被这么骤然一问，呼吸都停了几息，他刚想开口，季璟微凉的声音响起：“想清楚再回答。”
顾珩猛地攥紧手指，额头上也渗出了细汗，御书房内一时只闻得他粗重的呼吸声。
以他对季璟的了解，他竟然问出了口，就表示他可能、不，是一定已经查到了什么，就是不知道季璟到底查到了哪一步...
斟酌再三，他还是决心装傻：“皇上在说什么，阿言如何会跟‘无夜’扯上关系。”
反正以皇上和他的交情，也不至于会为了这事儿砍了他的脑袋。
季璟闻言目光沉沉地看向他，压得顾珩的心也随着重重坠了下去。
就在他以为季璟要发怒时，他却只是冷哼了一声：“你倒是护着他！”
顾珩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就怕季璟一怒之下把气撒在叶舒言身上。
一阵沉默后，季璟这才开口，语气带着嫌弃：“胡子拉碴，一身的尘土，你也不怕朕治你个殿前失仪的罪！”
顾珩闻言便知道今天这一关多半是过了，心底松了口气。
嘴上连忙道：“臣怕让皇上久等，故而顾不上这许多，皇上英明神武、宽宏大量，定不会和臣计较这些的，是吧？”
见他眼巴巴地看过来，季璟斜睨了他一眼：“出去一趟，拍马屁的功夫倒是见长。”
他语气一顿：“行了，先起来吧，朕还有要事交代你去办。”
顾珩见他脸色严肃，也正色了起来。
季璟微手指轻点案桌上的信件：“荆州八百里加急的密信，你看看。”
顾珩拿起桌上的信纸，迅速浏览完后，下一刻眼神冷冽：“他们想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