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莞尔一笑：“李公公做事一向稳重妥当，他若说是臣妾宫里的人，那应就是了。只不过...”
卫瑶警惕地问：“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二人身上也没有猫抓痕呀。”
“那是你知道皇上在调查，抢先一步毁尸灭迹了！”
王悠宛眼底浮现屈辱：“卫嫔此话何意？难不成认为此事是本宫指使的吗？”
“他们是你的人，偏偏在这时候死了，脖子上和锁骨又都有新鲜的烙伤，这明显就是你为了躲避追查先将人杀了，再用烙铁烫去猫抓痕试图毁灭证据！”
“皇上，连您也认为是臣妾做的吗？”
王悠宛望着季璟，面上泫然欲泣。
季璟有些犹豫：“这二人确实出自长乐宫。”
“皇上您想想，如果真是臣妾做的，臣妾会那么傻，直接用自己宫里的人吗？”
卫瑶闻言有些心虚，她提高音量打断她：“说不准你是故意的呢？”
“皇上圣明，这分明是有人收买了臣妾宫里两个面生的奴才，故意设局栽赃臣妾。对了，不是还有个宫女吗？皇上何不...”
季璟听她提起那个宫女，脸色更难看了：“死了。”
早在宋瑾言告诉他的时候他便下令搜寻，那个宫女确实是尚乐局的，但等他们找到时，人已经在屋里自缢了，死无对证。
发现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自己，王悠悠心一沉，这样干净利落的手段，不像是卫瑶的作风，怕是太后的手笔......
她不着痕迹地瞥向太后的方向，见她丝毫不慌、心有成竹，便知今天的事是很难再扯到卫瑶身上了。
眼底的不甘一闪而逝，终年打雁，没想到会被雁啄了眼睛。
但就凭这些就想扳倒她，没那么容易！
她捏着帕子垂头拭泪，哭得泛红的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季璟：“皇上，臣妾与宋姑娘并无过节，有什么理由做这些事呢？”
不等季璟开口，卫瑶阴阳怪气地道：“自然是为了争宠！你看不惯皇上表哥宠爱宋瑾言，因妒生恨，自然想除掉她。”
“卫嫔这话从何说起，皇上对本宫一向宠爱有加，本宫心里感激。宋姑娘是皇上的贴身宫女，本宫只会感谢她替本宫照顾皇上，又怎么会妒忌？”
她脸上还带着泪，在季璟看不到的地方，望向卫瑶的眼底里却满是嘲讽：“倒是卫嫔你...就本宫所知，皇上至今还未去过钟粹宫吧？”
卫瑶仗着自己是太后的亲侄女，一向蛮横惯了，哪里受得了她的侮辱，当下尖叫着欲上前厮打她：“本宫撕烂你的嘴！”
被徐嬷嬷拦住后嘴里不住骂道：“你又好到哪里去，皇上去你那儿过夜又怎么样，别以为本宫不知道，皇上根本就没碰过你！”
王悠宛的手顿时攥紧，手背青筋暴起，脸被气得一阵青一阵白的，看着周围探究的目光，咬着牙硬生生忍下上前撕碎她的冲动。
宋瑾言闻言诧异地望向季璟，心底深处像突然炸开了烟花，原以为已经枯萎了的心好似又活了过来。
季璟有些不自在地避开她的目光，尴尬地轻咳一声，板着脸厉声喝道：“够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他脸色不耐地转向卫瑶：“不想再被禁足，就给朕闭嘴！”
卫瑶瑟缩了下，转头又狠狠瞪了王悠宛一眼，这才消停了下来。
案子审到这儿，线索却算是断了。
宋瑾言心坠了下去。
她当时并未看清那两人的脸，如今人已经死了，虽然知道是幕后之人为了遮掩罪行下的手，但唯一能作为线索的猫抓痕已经没了，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猜测。
她望向王悠宛，明明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大的嫌疑人应该是卫瑶，但不知为何，她总觉此事和她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