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么一等，便等到了三更半夜，打更的敲了第一声锣声。
旧件原本已经关紧门户，灭了灯的布料店，却又重新点燃了蜡烛。
掌柜的哆哆嗦嗦的，手中拿着一大摞东西，向着门外侧边走去。
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下，从拐角处翻出了一个脸盆，点燃火折子便开始烧纸钱。
看着燃烧的纸钱，以及浓浓烈火，掌柜的脸上却掉了几滴眼泪。
整个人颤抖着身子，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让暗中观察的暗卫，心中格外疑惑。
但对方嘴中，还未说出他们想听到的，只能按兵暂且不动。
“世人都说，人死便成魂，怎么你们一次都未能入我梦，如今我该做的，能做的皆已做了，也算是报仇血恨，不枉此生。”
掌柜的说着，还用着自己带有污垢的袖子，擦着脸上的泪水。
本就三更半夜，阴风阵阵，又有着这纸钱香油的味道，以及这低声抽泣。
让暗中埋伏的士兵，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他们是真好奇，这掌柜的究竟有着什么恩什么怨。
至于大晚上的要来这么一遭，惹的人实在狐疑。
埋伏的士兵，虽说心中有些毛骨悚然。
但还是硬着头皮，去听掌柜的所说自己所谓的冤情。
等到掌柜的，将手中一把纸钱全都烧干净后，这才抽噎着说。
“我虽是为你们报了仇，可不过也是用着下三滥的法子，若非我此次聪明，以鬼怪之说框住了他们，这会儿你们九泉之下还是不得安宁！”
原本生无可恋，觉得今天埋伏不太成功的士兵。
在听到对方所说的话后，个个都睁大了眼睛。
如此看来，这掌柜的还真是这鬼怪之后的始作俑者。
在士兵双方递了个眼神后，便悄悄以匍匐的姿态，溜到了掌柜的身后。
随着一声令下，几人便一同扑了上去，随后将掌柜的压在身下。
而对方手中的纸钱和状书，因为没有时间来得及烧，便大大咧咧的展示出来。
这人证物证，可是一应俱全的。
对方就是长着千百张嘴，此刻也是什么都说不清了。
掌柜的在看到，有这么多人窜出来后，第一反应便是惊愕。
原本想要离开，可看着他的铺子已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住。
知道现在就算是做无谓的挣扎，也是不可了，指颓废的跌坐在地下痛哭流涕。
京中侍卫一个个铁血手腕心，硬得比石头都更胜几分。
怎么可能会觉得，一个大男人的哭声能够感动他们。
只得是极为暴躁的，扯着对方就向着衙门赶去。
而等到，第二日大堂之上。
众人再见掌柜时，对方就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巧言善变。
反倒是格外懒散的披头散发坐在地上。
身上穿着囚服，嘴里也哆哆嗦嗦说着什么，听得不太真切。
这还不到一个晚上的时间，对方就变成如此模样。
若不是刻意为之，那就是心如槁木，主动将自己给放弃了。
可无论是哪种原因，霜玉都觉得此人着实可恶。
等到小乞丐上堂时，虽说心中有些恐慌。
可看着霜玉那鼓励的眼神，便是暗暗为自己鼓了一番气。
语词明了，条理清晰地将当天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表述。
同时还略有恐慌地，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侧的掌柜的。
稍微往后移了片刻，似乎不想和这样的人有半点关系。
话说罢，小乞丐便跪在地下认真磕了头。
“大老爷我所说句句属实！我也相信这世上并无什么巧合之事，我虽是乞丐，没有读过书，但也是明事理，也不愿真相被蒙蔽，众人被欺瞒！”
但自始至终，冷着脸的掌柜的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几句话，面漏破绽。
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送给跪在自己身侧的人。
掌柜的知道，在他被侍卫捉住的那一刻，无论他说什么都是没有任何用的。
既然衙门已经怀疑了他，甚至上门堵他。
这就说明他所做的一切，对方都已经清楚。
来找他，不过是想要名正言顺罢了。
他活到如今，该做的事情也都已经做了。
此生无憾，也不想要再继续隐瞒下去。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开天辟地后第一条铁律。
吸了吸鼻子，让自己不那么颓废。
还顺带着捋了一把额前的碎发，这才冷笑着爽快的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此事确实是我做的，我是杀了人，可我杀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