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已是次日，姜泠坐起身，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
脑中稍稍清明几分，昨日的情形一点一点重现在眼前。
想起昨日林妙芙说的那些话，她目光还是不由黯了黯。
说起来，这出闹剧其实可笑，只是，她后来不知怎么竟会突然晕了过去，便使这本该被一笑而过的事情也有些变了味道。
失去意识的最后几秒，姜泠看见了门口处终于出现的两个人。
赵璟和太后。
她眉心不禁蹙起，所以，他们一定已经知晓了昨日发生的事情，就是不知，他们会如何处置林妙芙。
若是按以往，太后必然会想办法护住她，毕竟他们都是林家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现在，却是未必了。
姜泠眸光深了深，之前说过，太后与赵璟之间似已达成了某种协议……一种把林妙芙排除在外的协议。
这就很值得深究了。
她正思索着，外面有人推了门进来，崔嬷嬷和明鹊一前一后走进了屋里，看见她醒来，两人面上都是一喜。
“姑娘！”明鹊几步就朝床上的人跑了过去。
姜泠抬头看着面前的两人，略一颔首，便问道：“明鹊，嬷嬷，昨日我晕过去之后，都发生了何事？”
明鹊闻言一顿，面色顿时有些古怪，似是很不开心姜泠一醒过来问的竟就是这个。
但默了默，还是开口：“……昨日，姑娘您突然晕倒在地上，奴婢险些就要去与林……与璟王妃拼命了，只是太后娘娘和璟王殿下恰好过来，奴婢就被拦下了。”
明鹊语气幽怨：“他们让人去请太医，奴婢实在气不过，就想着怎么也该狠狠告璟王妃一状，不过，幸好当时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便是太后娘娘也不好徇私。”
“但璟王妃毕竟怀着身孕，不便过于严惩。”崔嬷嬷跟着解释，“太后便只处置了昨日跟着伺候的宫人，对璟王妃，则是小惩大诫，命她在王府中禁足，生产之前，都不许再进宫了。”
她说着叹了口气：“如此也好，免得郡主见了人，再与她生出不快，平白遭罪。”
不等姜泠说话，明鹊就又接着开口，似是迫不及待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一股脑倒给姜泠。
“虽然璟王妃暂时动不了，可有人能动呀。”明鹊笑地很是幸灾乐祸，“皇上知道她故意上门挑衅姑娘，还害得您受了惊吓后，听说可是发了好大的脾气。”
“她那好夫君，璟王殿下被皇上狠狠罚了一通，说要他管好自己府里的人呢。”
小姑娘说得眉飞色舞，姜泠静静听着，心里却没能轻松多少。
赵璟，林妙芙，太后，皇帝……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她始终难以真的看明白，因为每个人的行为背后，都好像总是隐藏着更深的含义。
譬如这次，皇帝大张旗鼓地责罚璟王府，又是为了什么呢?
姜泠叹了口气，如今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场棋局里，林妙芙，多半是要成为弃子了。
脑中有什么东西飞快闪过，姜泠目光一顿，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一点灵光。
林妙芙作为林氏嫡系所出的女儿，自是金尊玉贵，一直以来，也是被太后当成接班人来看待。
可又有什么，能够让她将这样重要的一个人都狠心放弃?
姜泠眯了眯眼，除非……对太后来说，林妙芙已经不再重要了，或者说，没有那么重要。
林妙芙并非林家的血脉。
姜泠倏地抬眼。
是了，手指微微蜷曲，如果说有什么能让太后舍弃她，那必然是因为有了其他更大的利益交换。
可赵璟同太后交换了什么？
姜泠皱眉，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温月。
林家真正的女儿。
虽然暂且无法确定赵璟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但眼下看来，温月恐怕避免不了被卷入其中。
“姑娘，你怎么了?”见她迟迟不语，明鹊忍不住开口道。
姜泠回过神来，敛去了眼底的情绪，笑着摇了摇头。
一顿，又忽然道：“明鹊，你方才可是说 ，你险些便要去与林妙芙拼命了?”
明鹊脸色一僵。
“你还当真是越来越无惧无畏了。”姜泠一把掐住她的脸，“你家姑娘还晕着，你就敢去与旁人挑衅，若是他们真要杀你的头，谁来护着你?”
明鹊支支吾吾答不上话，她不敢说，除了来不及动手，该说的话她其实早已都说的差不多了……但是，但是！她真的没有惹出什么岔子嘛。
“哎呀姑娘，奴婢知错了。”明鹊抱住姜泠胳膊，撒娇，“不管怎么样，奴婢好歹是您的丫鬟，其他人就算想处置奴婢，那也得好好思量一下，姑娘说是不是?”
明鹊嘻嘻哈哈地糊弄过去，她天真地认为，太后与璟王，甚至是皇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