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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1 / 2)

包装撕开的声音拉回了重海的注意力,她回神,海堂正将医用棉签从袋子里取出。

“纱布应该已经粘在伤口上了,”海堂把棉签泡在碘酒里,“要先用碘酒浸湿,才能——…”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便截然而止,因为重海把自己受伤的那条腿跷到了他身上。

“这样会方便很多吧,不用你弯腰了。”

她整个上身都后靠到了椅背上,一副正常放松的模样。短短的校服裙因此被扯着后褪,露出一小截未经日晒的浅色皮肤。

重海很少锻炼,因此她的腿肉十分柔软,在海堂的腿上顺从地挤出形状。校服刚刚换季,薄薄的夏季校服裤清晰地透过女生的体表温度,没有长袜遮挡的皮肤带着凉意,在缓缓地吸走他身上的热量。

海堂手上的动作停滞在了浸润棉签的那一步,重海看了他很多秒,海堂才将棉签从碘酒瓶里拿出。

充分浸润的碘酒棉签在海堂颤抖的右手下,漏出了数滴到地上去。他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曲着眉毛把碘酒不断往重海膝盖处的纱布上涂抹。

碘酒慢慢渗入,叠了四层的纱布渐渐变成了黄褐色。棉签使用过一次就要丢弃,渐渐桌上的垃圾袋里就堆了好几根。

“可能会有些疼,你……”

比起酒精或者盐水,其实碘酒触碰伤口并不算什么。但海堂不敢随便将自己的感受类比到重海的头上。他小心翼翼的用棉签蘸着往纱布上加碘酒,默默数着碘酒恰到好处的用量。

丝丝麻麻的疼痛渐渐覆盖到伤口上,虽然已经被海堂告知,但她的眉毛还是细微地跳了一下。

“没关系,”见海堂停下了手中的棉签,重海朝他笑了一下,“一点都不疼。”

不疼是假的,重海基本没受过伤。尤其还要等待碘酒泡软伤口和纱布黏连在一起的地方。海堂本以为她终于要把腿放下去了,结果重海只是从包里拿出了课本看了起来。

剩下的就是零碎的纸张翻过的声音。

海堂的等待却并不无聊,他拼命地放空自己的脑袋,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的东西。重海的腿并不重,但压了有几分钟了,海堂一动不敢动的下肢开始僵麻。

“好了,”沉默许久后重新开口的海堂的声音沙哑,“可以开始揭纱布了。”

重海的脸还埋在课本的后头:“好。”

揭纱布才是真正会疼的地方,医务室的校医往往毫不留情地直接揭下,即使痛得龇牙咧嘴也毫无办法。

海堂轻轻地撕开胶布的边缘,之后一手抵着重海的膝盖,一手捏着纱布慢慢用力。他不敢像校医那样长痛不如短痛,太快地揭下几乎等同于再受一次伤。

重海也放下书凑过来看,被碘酒泡软的粘连处十分恶心,软化的组织甚至在纱布与伤口之间拉了丝。她凑过来的动作让海堂措手不及,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受影响。他可是正选队员,重海想,手部肌肉的控制一定得心应手吧。

于是她开始欣赏起他制服袖口露出的多筋的手腕,和放于她腿上正专注于处理纱布的双手。

海堂的手看起来比她大了一圈,骨节看起来也粗,甚至比天上院重华的更结实。电视剧里老有男女角色互比手掌大小的烂俗情节,重海又张开自己的五指,看了一会便想起昨晚她似乎死命地攥了海堂的手。

她蜷起手指,又张开。

“海堂,”重海低头看着海堂头上的发旋,“谢谢你。”

“……”海堂怔了一会,“不用谢。”

重海的道谢来得莫名,海堂把头垂得更低,把不受控制的、红透的脸埋在头发与制服衣领的阴影中。

纱布已经揭到了伤口的中央,是结痂最厚的地方,也是最容易痛的地方。再慢的速度也改变不了是在揭开伤疤的事实,重海搭在他身上的腿不时一颤,终于明显地表现出了自己的疼痛。

别人会怎么做?心脏咚咚作响的海堂突然想到。

重海原本放在身前的手已经抓紧了椅子的边缘,指节用力得泛白。若他的动作放得再慢一些,无疑就是在延长这痛苦的过程。

海堂觉得此刻是不是该出声安慰一下重海,但类似“忍一下吧”“马上就好”之类不痛不痒的话到嘴边又消失了。

不能言语上安慰的话,他想,只能在动作上尽快结束这一切。

“嘶——”

重海嘴里发出了类似他平时口癖的声音,海堂终于撕下了整块纱布,血红的正在愈合的伤口暴露在二人面前。

“……好恶心。”放松下来的重海第一句就是对自己伤口的评价。

这是正常的。海堂在心里回复她,这些血红的发粘的东西,都是正在生长的新肉。

简单的清创之后,海堂小心地用镊子把凡士林纱布盖了上去。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纱布。”正替海堂压住纱布两边的重海道,浸过凡士林的纱布仿佛一按就能按出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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