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这什么破地方怎么这么冷？！入冬了？
我，我睡着了？我怎么可能睡着！
萧时予呢？兄长呢？范璟呢？
不对，刚和我在一起的不是沈书睿吗？
沈书睿被淹死了？！
“我操！”范煜安腾地坐起来，迎面和沈书睿撞上。
“啊！范煜安你是不是有病？”沈书睿原本盯着昏睡过去的这人不知如何是好，范煜安冷不丁地瞪大双眼撞上来，直撞得他眼冒金星，捂着脑门嘶嘶哈哈地骂道，“你起身能不能缓冲一下？！”
“你……你没死？”范煜安瞪着他，伸手从他头顶摸到肩膀，“你真的没死？？”
沈书睿没好气地：“对对对对！没死！没死也让你撞死了！”
范煜安长出一口气，整个人都瘫软下来，才想到问一句：“咱们这是在哪？”
“水底。”沈书睿走到石壁后面向上望去，水面平静，一点都看不出刚才打斗的痕迹。说打斗有点不准确，应该是一点都看不出他俩被单方面追杀围殴的痕迹。他又退回来，手里举着小铃铛：“你身上居然还带着这么个法器？”
“法器？这是我从萧时予手里抢下来的，快给我！”范煜安伸手去够，“什么法器？还有，咱俩外面这个……这是什么东西？咱们在水底？我怎么感觉我好像能喘气呢……”
“原本我一开始以为要淹死了，但你落水之后，你身上这个东西就开始运转。我也是晕过去半天才醒，要没这个，肯定早淹死了！”沈书睿手指铃铛，“你居然没发现…… 你看这铃铛里面是不是还有一圈？”
范煜安仔细盯着：“啊，对。然后呢？”
“看它自己会转啊！遇水之后外圈向左转，里圈向右转，就形成了这么个地方。”沈书睿说着手指四周，“这一块，雾蒙蒙的，就是这小玩意把咱俩和水隔开的！”
“居然是这样……”范煜安攥着铃铛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看了一圈，喃喃道，“萧时予很早就带着这铃铛了，我当时只觉得她走起路来叮叮铛铛很好听，没想到居然是这个作用！”
沈书睿也凑过去看：“我不知这铃铛叫什么，也从未见过…… 你最早是何时见她带的？”
“我想想……”范煜安仰头回忆，“她那年应该八岁吧，我逃学在后山，她随父亲在我家游玩的时候。”
“定是她父亲给她找来的！”沈书睿猛地一转头，“你俩那么小就认识了？”
范煜安吓得往后躲了躲：“你也不怕把你脖子甩断了？！这是重点吗？快想想怎么上去！”
“我没敢上去，我怕离你太远这铃铛不管用，再给你淹了。而且……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游上去……”最后一句沈书睿声音又小又虚。
范煜安低声呵呵笑着，手里攥着铃铛：“等回去吧，回去我教你游。我家外面有条护城河，我以前经常和范璟钻到水里摸鱼，还挺不错的，有机会带你回去玩。”
“你家……现在如何了？”
“能如何？从我父亲过世之后，安静了没几年，兄长就病了，我一直陪着兄长料理家事。”范煜安叹口气，伸手往腰上抹了一把，血已经止住了，“后来时予走了，兄长失踪，大家都猜兄长死了，走得走散得散。我去军营之前，家里只留杨叔叔一人了……”
他停了片刻，继续道：“杨叔叔跟我父亲很多年，我也不求我家还能像从前那般，他留下能守好祠堂就行。”
沈书睿拍拍他肩膀：“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我没办法报仇了，我那时候太小。但你看，我还是报了仇…… 我去长流山，说是听学，其实逃难。但我与你结识、与段瑄结识，你几次救我于危难中，段瑄又能掐会算。还不是这样过来了，都会好起来的……”
范煜安看着沈书睿，说不感动是假的，但他实在接受不了两个男的抱头痛哭的精彩画面。他抬头望向水面：“走！上去！”
安全起见，铃铛放在沈书睿怀里，二人就着铃铛隔出的小空间一点一点往上游。范煜安左右打量周围的水位，确实比刚下来时深了不少，这水底是个大斜坡。他思索一阵，不上去了，拽着沈书睿游到另一个方向，水下阴冷黑暗，范煜安只能伸手在墙壁上拍着。
沈书睿好像摸到什么：“这，这缺一大块，是不是能通道外面去？”
“走，走走看！”范煜安大喜，回头看向水面，“先留这畜生一命，等我回来再结果了它！”
“你刚才跟它缠斗的时候，看没看清是个什么东西？”沈书睿低声问道，“我觉得这个不像寻常凶兽。”
范煜安点点头：“相柳。上古凶兽，长留派中有书记载，九头蛇身，人面而体青，吃人吃得凶，这只可能是吃少了，也可能根本就不是完全体，或者修行时受了重伤之类的，居然只是三头蛇首，不过身体确实是青色的。”
沈书睿恍然大悟，连连称赞道：“你看得还挺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