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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1 / 2)

上面大太监话音落下,底下大臣面面相觑,偌大宝殿中一时间竟无人说话。

卫绛风负在身后的手松开,他上前一步,主动撩起袍角跪下。

萧南荀与沈观紧随其后。

三人的动作一下子惊醒了其他人,后面的人都接连跪下。

王德全身后的小太监手里捧着一卷明黄色卷轴,王德全接过它,目光扫过底下跪着的人:“陛下走时依旧感念萧齐如今的局势,特命一切从简,令太子不必守丧,即刻继位。”

“诏书在此,诸位大人可有疑议?”

他虽然这么说着,手中却单握着那道明黄色的圣旨不曾展开。

卫侯沈观都站在太子这边,剩下两位皇子中又无人可与太子相争。朝中局势如此,谁当皇帝已是铁板钉钉,这道圣旨可有可无,是真是假也都不重要。

卫绛风神色自若,沈观面色淡然,其余人都低着头无人说话反对。

王德全于是颔首,看向萧南荀:“太子殿下。”

萧南荀站起来,几步上前跨过阶梯双手接过圣旨,恭敬道:“儿臣定谨遵父皇旨意。”

这场朝会突然召开匆忙结束,萧齐的几位头部人物心照不宣,算是依照礼制给了诸臣一个交代。

王德全从后殿离开,他身后的小太监动作小心地扶着他。

大太监老了,身子不好,还断了一根手指。皇帝一走,王德全的头发便全部花白,模样看着不像是皇帝身边威风凛凛的秉笔太监,只像一个寻常老翁。

萧意欢坐在重明台后面的一方凉亭里等他。

瞧见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王德全的神色柔和下来。他看出这是萧意欢特地等着自己,也大抵知道她是要来说些什么。

大太监步履蹒跚走进凉亭,笑着唤了一声殿下。

“殿下可是马上就要出宫去?”

萧意欢放下手里的茶盏点头。

“好,那便早些去吧。错过晚上用膳的时候,对身子不好。”

“你接下来可又什么打算?”萧意站起来,头上顶簪压下,满目华贵风度:“你是吴乾人,若是不想待在京中,可要反乡?”

天泛着凉意,周围不断有风吹过来,叫王德全眯起了眼睛。

他叹了一口气,看着周围自己呆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心中生出无限的感慨来。

“奴才老了,无儿无女,无亲无故,没有什么地方想去的。这么多年跟着陛下,也算是享受了荣华富贵......奴才想去皇陵守着,陪陪陛下。”

“皇陵清苦,你何须为难自己?”

“奴才年轻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小太监,手里头没钱打点不了关系,没跟着陛下的时候过得才叫苦日子。陛下待奴才恩重如山,不可不报。”王德全声音缓和,他瞧着萧意欢,心里有些话涌到嘴边却又咽下。

陛下原先想撑到殿下回来,再瞧殿下一面......只可惜世事不遂人愿。

末了,王德全只笑道:“天色不早了,殿下要回府便走吧。”

皇帝这一辈子经历风风雨雨,对自己的妻儿虽多是亏欠,但于百姓江山而言,他称得上是一个有作为的皇帝。

过去的事不可追忆,只能留给各自心中评判。

照圣旨上说的,皇帝的葬礼一切从简,一日一夜的宗室皇亲跪拜后便早早入了皇陵。

皇陵修建在皇宫以东的位置,觅龙察砂,风景秀美异常。

萧意欢站在皇陵附近的一处山上,刚好可以看见那些人浩浩荡荡将皇帝棺椁送入皇陵。

她心口无端有些闷,看着前面的皇陵突然问挽媱道:“她也在那里?”

这个她指的不是皇帝,也不像是皇后。那么便只能是那位与萧意欢从没有见过面的才人。

挽媱轻声道:“殿下可想去见娘娘?”

“本宫不知如何去见她。”

这是实话,老嬷嬷送来的那箱衣服,萧意欢至今不敢打开看第二次。心中对这个从没见过面的生母怀着难以言喻的愧疚之情。

她自以为聪明,人心博弈、阴谋诡计的厮杀从未输过,可偏偏就是在此事上着相愚钝,晚了这么多年才知道自己的母亲究竟是谁。

皇陵凄苦,除了皇帝皇后和有子嗣的太妃以外,其余宫妃不过只能得到一块墓地。厚厚宫墙吞噬她们活着的岁月,死了以后便被人抬入阴冷皇陵,从生到死都是寂寂。

这些年她一个人躺在皇陵里,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做了一箱子衣裳的孩儿却不曾来见她一面。

“若是泉下有知,她可会后悔?”

挽媱开口安慰道:“此非殿下所愿,亦非殿下之错。娘娘定是极爱您的,与您只是少了些缘分,怎么会怪您呢?”

萧意欢心里却依旧是不舒服。

卫绛风如今是萧齐第一权臣,要送皇帝入皇陵。帝王丧事一切从简也是繁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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