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令海拉有些意外：“我以为你是爱上他了，才会千里迢迢地来找他。” “我是。”面对旁观过自己全部人生的海拉，萧可悲忍不住袒露了心声：“但我害怕。” “嗯，我说了，你还是这么胆小。”海拉顺势坐在她身旁，托腮问道：“这段时间你后悔过吗？” “有一点，然而我越是后悔，就越是害怕。你能明白吗？我是说，我和他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但我还是不能想象他会死、会永远消失，如果我们有更多更美好的回忆，更无法割舍的羁绊，那我……”萧可悲把脸藏进掌心，像迷茫的孩童朝繁复的世界发问。 “我该怎么办呢？” 这问题对于只会收割生命的女神来说，未免也太难了，海拉无奈道：“我不懂这些事情，不过我还挺羡慕尼德霍格的。” “羡慕什么？” “神的一生实在是过于漫长了。他有过亲情，尽管最后失去了，但起码拥有过。现在，他一觉醒来，竟然又有了爱情。”海拉将放空的目光转到萧可悲身上，好奇道：“你外婆过世了，对吧？” “对。” “那你一定也害怕过了？” 萧可悲神色黯淡地点头，“高中以后，我就经常想，如果外婆死了，我就要变成孤儿了。” “但你一定不会后悔对她付出的感情。”看萧可悲表情微妙，海拉连忙解释：“我只是想说，不管是哪种感情，它都不会成为你生命的全部，即使是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外婆，你也靠着朋友走出来了。” 萧可悲神情恍惚，没有作答。 海拉专注地盯着她，捻过她的发尾来玩，发现掌心有不少泥渍后，又悄悄把手收了回去。“总之，如果你不希望尼德霍格死的话，最好还是把他的封印解开。” 萧可悲如梦方醒，否认道：“那不是我下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开。” “嗯，但他疼得连路都走不动，难道你根本就非常讨厌他？” “什么意思？他又受伤了吗？” 海拉失笑道：“我记得他告诉过你吧，还是说你忘了？在封印的禁制下，远离你的尼德霍格是要承受钻心之痛的。” 萧可悲的脸霎时失去了血色，心跳也加快了不少，“我……我弄错了他的意思，我不知道会这样。” “那你现在知道了，又打算怎么做呢？” 萧可悲兀自陷入了沉思，海拉也没有打扰她，安静地等在一旁。 “我想，我应该见他一面，再和他好好地聊一聊。” 海拉痛快地应了，拉起她的手往莫德古德的出口走。 “他在哪？” “当然是宵境。”踏进瘴气弥漫的森林后，海拉刹那间褪去了老妪的模样，“福尔塞缇在金伦加海峡设过禁制，任何经过海峡上方的东西都会沉没；想去尼法尔海姆，就只能从死亡森林的西南方绕过去。” 骷髅骑兵为她们送来了骨马，萧可悲盯着海拉曳地的小肠，暗暗担心它会被卷进马蹄。 察觉到她的视线，海拉的脸带上了几分不自在。 “你在看什么？” 萧可悲也露出了被抓包的窘迫，但还是真诚地建议：“你的肠子拖到地上了，要不把它围在腰上？不然会被马踩到的。” 海拉沉默半晌，果然把肠子盘在了腰上。 “我没有痛觉。” “噢……好吧……”骨马的质感不太好，硌得有痛觉的萧可悲腰酸屁股疼，她在马背上扭来扭去，努力寻找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 “说起来，你在瓦伦岛做了什么？” 海拉吐出一个简短的词：“清算。” “你把他们都变成骷髅了？” “当然。” “那个蜘蛛也是你派过去的？” 海拉颇为自得，当即认领下这份功劳：“对，他叫甘拉狄，可以制造幻境。对了，他还有个妹妹呢，要不带你去见一见？” 想到那张慎人的脸，萧可悲连连拒绝：“不用了，别打扰人家的清净。” 她始终记着在斯诺城时，吸血鬼用血肉给尼德霍格挡枪的场景，是以犹豫了一阵，忍不住为血族求情：“你已经惩罚过他们了，能不能把甘拉狄叫回来？” 海拉只觉匪夷所思，弄不懂她在发哪门子善心。 “假如尼德霍格现在死了你也这么说？是这群叛徒出卖了他的位置。” “假如尼德霍格死了，那我自己也有责任，我没脸迁怒别人。” 海拉不赞成地摇头，“你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