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很想打退堂鼓，但是金叙看着那袋牛肉干，想着来都来了，就上去看一眼吧。当他敲响霍帆家的门，万万没想到开门的却是陈婧。
金叙愣了，下意识打量了门里的陈婧两眼，她散着大波浪的头发，脚下穿着家居拖鞋，那是他上次来的时候穿过的。手上还有没干透的水滴，像是在洗手的时候没来得及擦干就来开门了。
再往里看，她的米色风衣外套随意地搭在沙发上。
金叙转身就想逃，被陈婧叫住：“哎，来都来了，不进来看看他吗？”
金叙尴尬地背对着陈婧，顿住脚步：“不，不了，我下次再来。”
“那你要提前跟他约好时间哦，他订了后天的机票。”
金叙回头，问道：“他要去哪里？”
“出国。”陈婧简单明了地甩了两个字。
金叙再也走不动了，上次他说要出国，两人好几年没见，怎么这次又要出国，不是都已经在国内发展了吗？
陈婧扯了扯嘴角，没关门，进去拿了自己的外套和包包，经过玄关的时候换上自己那双高跟鞋，十分得体地跟金叙道别：“那么，下次有机会再见，我先走了。”
金叙看着她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进了电梯，直到电梯门关上，金叙才进了门，在玄关的鞋架上看到刚才陈婧换下来的那双鞋，最后他直接把鞋子脱了，穿着袜子就往霍帆的房间走去。
不是苦肉计，他是真的生病了，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金叙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那袋牛肉干放在桌上，床上那人听到了动静，皱了皱眉，有点不耐烦地说道：“不是叫你回去吗?”
霍帆把他当成陈婧了，金叙想。
金叙也不搭话，走到床边，盘腿坐在地毯上，放轻呼吸，就这么盯着霍帆看。
霍帆高中的时候就是班草，很多小姑娘都喜欢亲近他，给他带奶茶和很多零食，尽管奶茶和零食大部分都到了金叙的肚子里。
他向来是长得好看的，只不过高中的时候无忧无虑，性格要比现在温和一些，所以那时候才能跟金叙玩得来。
金叙明显能感觉到，现在的霍帆浑身都是刺。
霍帆能感觉到身边有人，但是他实在是太难受了，所以没有睁眼去看，但是听着耳边的呼吸声不对，他缓缓睁开眼睛。
“你傻看什么呢？”金叙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确认了不是自己的幻觉，霍帆第一反应竟然是转过身去，背对着金叙一声不吭。
“……”
金叙躲了他一周，他当然也知道霍帆在楼下蹲了他一周，看他生病虚弱的样子，金叙心里开始愧疚起来。
“是哪里不舒服？”金叙小声问。
霍帆不应。
“是着凉了吗？还是发烧了？”
霍帆还是不应。
“……你生气了吗？”
不论金叙问什么，霍帆还是不说话，像是气坏了的样子。
到最后金叙也不再坚持跟他搭话了，自己坐在地毯上，双手随意抱着腿，脸枕在膝盖上闭目养神。
霍帆睁着眼睛，感受着身后那个人的呼吸，他也不走，也不干什么，安安静静的。
等他实在忍不住，轻轻翻过身来，就看到金叙枕着膝盖睡着了。脚上只穿着袜子，没有穿鞋。尽管有房间里有地毯，但是不穿鞋的从外面走进来，还是会凉。
霍帆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伸手碰了碰金叙的脸，金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嗯？怎么了？要喝水吗？”
“怎么不穿鞋？”霍帆的声音十分沙哑。
金叙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你额头有点烫，吃药了吗？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医生来看过了，也吃过药了。你怎么不穿鞋？”
金叙低头看了看自己只穿着袜子的双脚：“……不想穿。”
霍帆：“……你跟陈婧碰上了？”
金叙：“……嗯，他给我开的门，给我开门之后她就走了。”
霍帆盯着金叙的脸看：“那你是怎么想的？”
“不怎么想，你们俩那么熟，你生病她来照顾你，这也挺正常的。”
霍帆扯了扯嘴角：“是啊，挺正常的，倒是你不正常了。”
金叙下意识反驳一句：“我怎么不正常？”
“你很介意她穿我的拖鞋。”
“……她是女孩子，她穿过的鞋子我不能穿。”
霍帆伸手掐了掐他的脸：“你真是个傻子。”
金叙一直很尊重女孩子，尽管可能心里并不那么喜欢陈婧。
霍帆吃力地坐起身来，金叙连忙扶了他一把：“你躺着呀，起来干什么，躺着休息好得快。”
“不躺了，躺了一天了，你打开那个柜子，里面有新的拖鞋，拿一双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