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市第一附属医院。
手术室门口亮着红灯。
全市最权威的专家教授齐聚一起，全力救治陆奶奶。
姜黎坐在手术室门口的休息椅上，旁边是木讷呆滞盯着手术室门不停地低声呢喃喊着“芬芬”的陆爷爷。
姜黎拿着手机的手不停发抖，终于组织好语言，将老宅发生的事情完整告诉陆堰一遍，再也忍不住泣不成声。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是我害了奶奶。”
“我让人调取了老宅别墅门口的监控，也派人查过了。
之前台阶专门做过防滑处理，一般情况不会滑到，是给奶奶取中药的福婶，晚上拿药材路过不小心弄撒了药包，药材里整包硼砂洒在地板上，颗粒太小没有完全扫干净，才会滑倒，怪不到你。”
手机里陆堰沉着有力的声音，安抚着她的心，“全市最有名的专家教授都过去了，我再有半个小时也会到，等着我。”
“你……”
姜黎想问他不是人在国外出差，怎么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护士从里面出来，“谁是家属，病人失血过多需要紧急输血，她是RH阴性血，医院库存不够，家属谁是这个血型跟我进去给老太太输血。”
“月茹是RH阴性血，快喊月茹回来给芬芬输血！”
陆老爷子扒开人群，抓着姜黎的手冲到手术室门前。
姜黎反握住陆老爷子的手，急忙追问，“爷爷，谁是月茹？我现在就去找她！”
未挂的手机里，传来陆堰冷淡的声音，“月茹是我去世的母亲。”
当初秦月茹小门户人家出身的女儿，能高嫁进陆家，和陆太太同样的稀有血型占了大半原因。
好歹陆父是个好丈夫，婆婆身体也不错，并没有用到过她的血。
后来秦月茹和丈夫以及沈菁父母一起出行发生车祸，她脑袋重伤大出血。
但因为稀有血型，陆奶奶给她输了将近一半的血，可惜到最后人也没有救回来。
如今奶奶面对与母亲当初同样的情形，陆堰攥着手机的手指因为过分有力，指节泛白。
半天才压下心里那股子抽空的恐惧，吩咐金彪改道去接一个人。
姜黎听到陆堰挂断电话前吩咐金彪的话，心里一紧。
陆奶奶情况紧急，姜黎也只能暂压住情绪，告诉护士，“供血者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到，麻烦您让里面医生一定要保护我奶奶。”
“家属尽快，晚了就怕来不及了！”
姜黎将护士的话原封不动转达给陆堰。
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热锅里煎熬。
姜黎听到跟来照顾的佣人福婶喊陆少爷。
匆忙起身拿着盲杖朝前面迎上去。
却被铃兰香水的味道撞开肩膀。
听到身后陆堰的声音在手术室门口响起。
“她是RH阴性血，护士带她去抽血。”
“堰哥哥，我有点怕，你能不能陪我。”
白梦初柔软的声音央求着。
陆堰没有犹豫，跟在她身后一起去消杀室换衣服消毒。
姜黎一心只盼着陆奶奶平安无事。
即便清楚这次之后，陆堰怕是又要欠下白梦初一次人情。
一个小时候，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陆奶奶转到重症监护室。
一脸惨白的白梦初也护士从病房里推出来送进了VIP病房。
“多亏了白小姐老太太才险险保住一命，我听护士说手术抽了白小姐将近一半的血，要不是您，老太太说不定……是您救了老太太，也救了我的命，老太太要是因为我的失误，摔出个好歹来，我也没脸活了。”
福婶在白梦初病床边，哭得涕泪横流，说着就要给白梦初下跪磕头感谢。
反倒陆奶奶的亲孙子陆堰，在一旁十分冷静地示意金彪把人提起来。
“福婶在门口台阶洒了硼砂，这事查清楚之前，你就先回家休息吧。”
“少爷，我知道自己工作失误，求你别赶我走，就让我留在老太太身边将功补过……”
福婶哭着求情，陆堰没有开口，金彪砂锅大的巴掌将人捂住嘴拖出去。
白梦初躺在病床上看着金彪待人粗鲁的动作，缩在被子里的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冷吗？让佣人再去取床被子来。”
陆堰随口吩咐一句，发现身边除了姜黎，其他几个跟来的佣人都被他安排带着受到惊吓昏睡过去的陆爷爷回老宅去了。
“我去找护士拿吧。”
姜黎柔声开口，乖顺地转身，拿着盲杖出去。
不管白梦初和陆堰过去有多少纠葛不清。
姜黎这时候都不得不暂时放下那些有的没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