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海双手一摊，无所谓了的一副模样，拿着旱烟杆子吞云吐雾。
莉莉在一旁脸都红到了耳朵根儿，如果地砖有缝儿，都快钻到地砖下去了，
“叔，您这话说的，家里有啥困难您跟我们讲，村里能帮的肯定帮忙，莉莉才上高二，听说成绩也不错，辍学太可惜了！”
柯袆良好言相劝，根海却不乐意听他的话。
“咋地，学费你掏？生活费你给？”
饶是柯袆良好脾气一听这话也觉得不中听，原本脸上堆起来的笑脸逐渐支撑不住。
“根海叔，小孩上学花不了多少钱，你家里要是困难我...”
“你能干啥，给我放到低保户里行不行？”
柯袆良语噎，他家虽说是单亲家庭，但条件根本不符合低保户，建档立卡贫困户的标准，但是真遇上了什么困难，可以考虑问问附近工厂有没有需要用工的地方，介绍过去也行。
“您家这个条件确实不符合低保，但是想去工厂工作的话，我们可以帮忙介绍一下。”
根海冷哼出声：“呵，可我种地扭了腰，实在没办法打工。”
“叔，莉莉现在还未成年吧，出门工作也没有人愿意雇佣童工，那是犯法的！”
高一夫换了个角度试图说服，根海对于她也是从小看到大的，说话比对着柯袆良要客气一些。
“嗯，十七岁，还有半年就成了十八岁，快了！”
“您看，出门打工也不太行...”
“不行啥不行，谁工作天天看身份证啊，咱农村的出门干服务员的多了，个个查身份？不可能！”
高一夫的火气也上来了：“为啥不让莉莉上学，她现在就是出门工作能挣多少钱？”
“多少钱也是挣，总比吃白饭要强！”
“再熬两年，两年之后考上大学了有奖学金，有助学贷款，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不需要你再出钱，再等个两年不行吗？”
“不行！”
高一夫满肚子的话一瞬间烟消云散，面对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可说的，说再多的话都是徒劳。
“我把闺女养这么大已经尽力了，以后就该她养我了。”
根海觉得自己到现在已经做到了所有的责任，不管怎么样，反正现在孩子肯定是养到几个月就成年，谁能说他不好？
“我这把年纪应该退休，闺女该给我养老了。”
柯袆良觉得根海的观念过于陈腐，明明莉莉有大好的可能性，他偏偏要把人辍学养家。
“莉莉，你想上学吗？”
高一夫没有再劝根海，和他说再多的都没有用。
“我...”
“我只想知道你还要不要念书。”
莉莉微微抬头看着柯袆良和高一夫，喉间滚动，又看向根海，随即低下头用极小的声音挤出来一句：“我不念了。”
深深看了一眼，发现她的耳朵很红，红到逐渐发紫。不知道是怎样的忍耐会让一个人的耳朵变成这个颜色。
“嗯，如果改变了想法，可以来找我，或者找柯主任。”
根海抽着烟，屋子里都是浓重的烟味，很是呛人，熏得人眼泪都快出来了。
站起身的时候，高一夫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到了莉莉眼中的泪水，隐忍着不让其掉落下来。
希望小姑娘能自己想想，今天就这样。
根海头也不抬地看着她们二人离开，旱烟抽了一杆又一杆。不知道多久，莉莉的眼泪早已经无声滑落下来。
“哭什么哭，老子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
根海有些不耐烦，但莉莉还是在哭，根海还是心软了下来。
“行了，别哭了，我对不起你成了不。”
“不，您没有对不起我，我只是...”
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根海出门了，将屋子留给了莉莉。她在屋子里从压抑的无声流泪到逐渐放开轻声哭泣。她不甘心，但也没有那么不甘心，人生不可能所有事情都随了自己的意愿。
高一夫回到家一直闷闷不乐，巴图桑见她苦闷的样子，少不得要关心一番。
原本不打算说的，但一想到根海的态度，她也忍不住和巴图桑吐槽起来。
“他们家里的事儿啊...”
巴图桑听罢，长长叹了一口气。
“那孩子到现在这份上，根海也算是尽了责任了。”
高一夫觉得莫名其妙让自己刚刚上高二，马上面临高考的孩子辍学，更何况这个孩子成绩还挺不错的，哪里是尽到了责任呢。
见她要发火，巴图桑让她别激动。
“消消火，我先给你讲个故事。”
这时候讲什么故事，高一夫完全没有耐心听，但巴图桑坚持要她。
“这事儿和莉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