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老头从来没有这么深切地体会到，说话的内容是要看语言环境的，同样的话，在不同的场合里，说出来的意思可能会完全相反。
就像现在陈晓芯说山峰娱乐人才济济、百花齐放、形势一片大好一样，明明是褒义满满的词，却让他觉得脸上发红，气恼不已。
这还是余菁婉熟悉的，挑着说的，具体的情况只会比他听到的更加严重。
不过山峰娱乐近年来在偶像产业上收获颇丰，这些问题都在发展中被掩盖了，要是有一天这项业务出现问题，那积累的大雷很可能把所有人都崩得稀碎。
不过李乐永还是要厚道一些，可能也看在康老头是前辈的面子上，没有出言奚落，而是说：“这么来看，符合要求的人还挺多，不需要担心找不到人了，也是好事。”
山峰娱乐再怎么有问题，也是一家娱乐巨头，底蕴还是很厚实的。
陈晓芯嘿嘿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因为浪费人才这件事，其实是一个普遍而平常的现象，到处都是，不值得大惊小怪。
她是了解上辈子的历史的，古人就早就说过，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甚至一个新的王朝的建立，比如汉、明这样大一统的强盛王朝，最初的开国人才，大多来自一个县。
所以甚至可以这么说，建立王朝这种大事，一两个县城提供的人才就足够用了。
娱乐公司这点事与之相比较起来，是小的不能再小的，所以这时候人才的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上。
康老头听了余菁婉的一番话，沉吟着说道：“这么几个人，你能联系上吗？如果可以的话，尽快组织一次面谈。”
“这件事不用听别人的意见，你直接对我负责，有人有问题，让他们直接来找我。”
康老头干脆利落，很有杀伐果决的气势，对李乐永说道：“这次所谓的合作，大概是结合各家之长来打造流行团，你们海浪娱乐公司在创作上一直领先，希望能创作几首在各个地方都有竞争力的歌曲。”
李乐永没有谦虚，点头答应，还把陈晓芯给拉了过来：“现在写东西我是写不过她了，不然这次我一个人就来了，哪里还需要卖个人情给她。”
康老头也不意外，对陈晓芯说：“小陈的本事我早就了解了的，当初选秀时，她做的节目内容给我们的印象很深，当时我还让创作部所有的人都看她的作品，从歌曲到舞蹈，这次能来，是我老康的运道来了。”
陈晓芯不知道山峰娱乐关注自己的时间这么早。
不过想到当初张玉恬曾来和自己谈签约，估计那时候就被山峰娱乐特别留意到了。
康老头这么说，陈晓芯不能跟老李一样不客气，连忙谦虚道：“我是真的好运道，有机会跟师爷学习学习。”
然后她才问：“既然余小姐提的都是女生，那就是想先确定一个女团了？师爷你有什么计划和安排？”
康老头脱口而出：“这件事我们公司讨论了好几次，没有特别规定走什么路线，就像之前你说，要是有万年青这样的乐队也是可以的，那更好，只不过现实情况不允许。”
“我现在认为团体方面可以走成长型培养型这样的路线，把选秀和练习生出道、成团练习起来，这个不新鲜，不过整个团体从诞生到发展成型这个过程，还没有人把它呈现出来过，这样更能吸引粉丝，粉丝粘度更高，而且就算单飞，也不会对个人的粉丝量造成太大影响。”
“还有就是走特色团的路线，少女团一直长盛不衰的，只要做得好，什么时候都可以大红大紫。但这对创作者的能力要求很高。”
“走性感路线也是可以的，只要把握好这个度，可以说受众最为广泛，要是加上足够优秀的歌舞，更是容易成为顶流。但这种风格的非议一直比较多，中间有不确定性。”
“还有就是纯音乐团，难度最大，不过做好了就会成为经典。”
……
陈晓芯听得脑袋冒烟，不自觉地就打断说：“师爷，停停停，你这想得太多，又如飞蛾扑火那么冲动。有点靠谱的计划不？”
一般人可能就不好意思继续说了，但康老头已经是到了从心所欲而不逾矩的境界，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在妄想，反倒瞪大了眼睛不岔地反问：“这有什么不靠谱的？想得周全以后才不会碰到意外的困难，你就说我说得对不对吧。”
“啊对对对”，陈晓芯只能用了一个老梗敷衍，显得极其没有诚意，连她自己都觉得应该具体说一下，什么都想就是最大的不靠谱。
不过康老头对她言语上服软很满意：“我想这么多也是为了万全的准备。不知道会碰到什么样的练习生，所以多想点，就不会错过或者漏过合适的人。”
“那师爷你最想弄个什么团？”陈晓芯好奇地问。
她没有个人偏好，什么都可以，自己有挂，就不怕各类陌生的环境和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