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沉默点头，揽住锦韶一个用力，两个人就站在屋顶。
在锦韶准备坐下的时候，脚突然一滑，整个人差点栽下去，还好长安眼疾手快，将她抱个满怀。
锦韶靠在他怀里，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她能清晰听到他的心一下一下的跳动。
或许是这个怀抱太暖，又或许是屋顶的风太大，锦韶的泪珠不断砸下来。
长安看着女孩不断耸动的肩膀，本想搂住她的手，顿在空中，缓缓握成了拳，放回自己身侧。
“姑娘。”长安无措的开口。
锦韶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长安，风太大了，吹的我的眼睛里进了沙子，好难受。”
长安看着夜空，轻轻的嗯了一声，“那姑娘哭一哭吧！沙子顺着眼泪流出来就好了。”
等锦韶安稳坐在屋顶的时候，长安的胸前已经被眼泪浸湿了。
这一次，女孩依旧捧着下腮坐在那里，眼睛里没有了第一次的笑意。
长安看着女孩无厘头的说一句话：“姑娘，你等等我。”
锦韶看着长安下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大概半刻钟，长安手里好像捧着什么一样，重新出现在锦韶面前。
锦韶好奇的看着他的手，重新带着鲜活气，“这是什么啊！”
长安勾起唇角，“姑娘看。”
锦韶捧着长安的大手，一只眼睛眯起来，顺着他手指的缝隙看进去，里面一闪一闪的。
“是萤火虫。”
看着锦韶认真的样子，长安试探着开口：“不如我们找一个笼子，把它关进去吧！”
锦韶放下手，摇摇头，“把它关进笼子，它就没有自由了，会死掉的。”
长安放开手，萤火虫飞出来，一闪一闪的，好看的很。
夜深了。
长安带着锦韶下来的时候，锦韶又变成了规规矩矩的她。
准备进门的时候，锦韶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递给长安。
“明天，我就入殿选了，这个你拿回去。”
长安的脸埋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同姑娘入宫。”
“长安，一切还没有定下来呢？这只是让你保管，如果我没有入选，回来了你是要还给我的。”
锦韶的手执拗的递着，长安沉默着伸手接过。
长安抬头看着锦韶，进屋关门，从始至终，没有回头。
盛夏的天色亮的很早。
卯时，钱绣带着小丫头来了华灼院，锦韶已经起来了，坐在铜镜前面梳洗。
绿巧正在给她装扮，素香手里拿着两套衣服，一个艳丽一些，一个清淡一些。
没等锦韶选，钱绣直接选了清淡的浅绿色，头上只是简单的两只金簪，略施粉黛。
锦韶在正厅跪着拜别父母，带着素香绿巧坐上了去宫中的马车。
昌隆十六年农历七月初七，民间的乞巧节，同样的黄道吉日，万里无云，微风习习。
秀女们都站在宫内的乾意殿门口，等所有秀女后，入殿内等待。
锦韶站在一角看着周围的秀女，因是来自各地的原因，所有秀女都是异常沉默，或看着自己的装扮，或打量周围的秀女暗自比较，绿肥红瘦，香气扑鼻，在锦韶看来，颇有一副百花争艳的样子。
只有一人很特殊，锦韶好奇的目光不断看过去。
不像女子梳的发髻，黑色的长发高高束起，一个马尾干净利落，穿着干练，眉宇间是寻常女子没有英气，嘴唇轻轻抿起，右手捏着一杆短枪，眉眼间尽是不耐。
她就像刚刚从战场上归来的将军，仗还没有打完，却被元帅急召回营。
她的特别，收获了许多目光，或许是锦韶的目光太过直白，她突然转头，直直对上锦韶的眼睛。
两人目光对上之时，都有片刻怔忪，锦韶愣了一下，转头错开她的目光。
可她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移开，这是楚湘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人儿。
真真是应了书里的，明眸皓齿，国色天香，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唯一遗憾的，是姑娘的眼里并没有笑意，甚至是周身毫无喜色。
楚湘刚准备凑近娇娇人儿的身边，几个小太监过来，告知秀女，人到齐了，可以进殿等待。
楚湘抓住机会凑近锦韶坐了下来，一股似草木香又似花香的味道传进楚湘鼻子里，楚湘用力嗅了几下，觉得很好闻，和这个娇娇人儿很配。
她眼睁睁看着锦韶看东看西看秀女看地，就是不看她，心里不由生出闷气。
她有那么丑吗？
天地良心，锦韶不敢看她，是因为进了乾意殿，仍然没有人让她卸去短枪。
这只能说明她身份不凡，锦韶不敢招惹。
楚湘叹了口气，左思右想，站到锦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