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纷纷下落，很快地面便有了一层积雪，虞兮的头发和羽绒服上沾满了雪花。
在巷子口，她停住脚步，弯着腰拄着膝盖，用力大口呼吸，肺部有种灼烧的痛感。
呼出的哈气打在脸上一片潮湿。
等她喘匀气，正好与巷子里往外走的楚然对上视线。
楚然脱去病服，穿着单薄的战队队服，黑色运动卫衣和裤子，身上只背着挎在腰间的小包。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朝手心里吹气，试图暖和一些。
他没预料到会再次见到虞兮。
在楚然开口前，虞兮直起身子，小半张脸都埋在红色针织围巾里，因为着急显得语气有些生硬：“你怎么在这儿？”
同样的问题，楚然也想问虞兮：“你不是走了吗？”
“我回来拿东西。”虞兮说话时，眼睛直勾勾看着楚然，脸色不变地撒谎。
楚然移开与虞兮对视的目光，神色中布满了不自然：“我…… 从你们学校路过而已。”
他从背包里将两届冠军戒指拿出来，递到虞兮面前。
见虞兮没有动作，他上前拉过虞兮的手，将戒指放在虞兮手掌心，随后飞速松开。
楚然的手比虞兮的手要大一半，指尖冰凉，瘦得关节分明，而虞兮的手收在口袋里，放在冬日寒风里，就像是一块刚拿出来的烤红薯，散发着热气。
“这是什么？”虞兮将两枚冰凉的戒指捧到面前，好奇地打量着。
楚然一笑，露出虎牙，他用手摸摸冻得通红的鼻头，目光犹如蜻蜓点水在虞兮身上停留又移开：“是我之前获得的冠军戒指。”
寒风中，他冷得跺了跺脚，虞兮顺手将戒指放进口袋，拉着楚然拿到了学校门口的奶茶店里。
奶茶店里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其中有几人在打游戏，也有人在写作业。
身后的门关上后，店里温暖的气息将两个人包裹住，流向四肢百骸。
进门后，虞兮松开手，点了两杯热奶茶，其中一杯多加了珍珠。随后她脱下了羽绒服，两人找了空座，用热奶茶暖手。
楚然觉得不适应，欲言又止。
“你的伤怎么样了？”虞兮问。
没等楚然回答，旁边两名同学起身离开，从两人身边路过时，明明已经走了过去，却停下了脚步，猛回头，盯着楚然看。
黑框眼镜后，眼睛里盛满了震惊和惊喜。
“月神！是月神吗？！”
“我是你的粉丝月神，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两个穿着校服的初中生激动地手舞足蹈，两颊通红，男孩子声音又大，让奶茶店里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
两人真的是铁杆粉丝，十分自然地从书包里拿出楚然的夺冠海报。
“月神，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刚才我们俩还用你的招牌连招大杀四方！”
“左青龙右白虎，咔咔一顿操作，对面毫无还手之力。”
“那是我技术好，带飞你！”
楚然挠挠头，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倒也没推据。在两人的夸奖下，他短暂地找回了昔日的荣光，兴高采烈地接过纸笔，龙凤飞舞地签下名字。
在他签名的时候，两个少年注意到了他的手。
纤长的手指本应该是完美的艺术品，可惜横亘在掌背和指身上的伤口如同瓷器上的裂纹，打破了整张手的美感。
“月神，你的手怎么样了，还能不能打职业？”
“月神，希望你能拿到三连冠。”
“如果月神的手不伤，三连冠、四连冠肯定都没问题。”
两人口无遮拦时，虞兮一直在打量楚然的反应。
楚然的神色萎靡下来，却被他极力掩饰住。他将签好名的海报还给两人，倒不至于同两人计较，可也不想多说话：“快回家吧。”
“谢谢月神！月神我们会永远支持你！”
“我有月神的签名了，班上这些儿子们不得羡慕死我。”
“月神的妹妹在我们学校读书吗？不知道月神对面坐的同学和他是什么关系……”
“等开了学打听打听，肯定有人知道。”
拿到签名后，两人勾肩搭背，说说笑笑离开了。
奶茶店里，众人看了两眼，便失去了兴趣，收回了目光。
楚然将双手放在桌子下面，捏了捏指尖：“打不了职业了，没办法控制手抖。我给你发的游戏攻略怎么样？”
出院后没多久，楚然将总结的游戏攻略和自己的心得整理好，发给了虞兮。攻略足足有几十页，难以想象，手受伤的楚然是怎么一点一点将攻略码出来。
“我看了你写的攻略。”虞兮顺着楚然的意思，转移了话题，“不愧是两届职业联赛冠军，很有用，谢谢。”
楚然志得意满：“这么点东西，你都要说谢谢，那我该怎么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