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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日光之下(2 / 3)



每个人身上和头上都爬满了白色的蛆虫,没有人愿意首先上去猎杀那些危险动物,尽管极有可能成功。而人们永远也商议不出猎杀它们的计划和办法。

人类的盟伙瓦解,就各自为战,不得不与那些猎食者比谁更能忍耐干渴和饥饿。

终于有人支撑不住倒在地上,人们一哄而上抢食那人气息奄奄的‘尸体’。那些动物垂下头颅退却,眼中恐惧,不敢靠近。

饥饿在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中终于战胜恐惧,它们趁夜偷偷靠近白日里看准的危险性最小的猎物,悄无声息扑上去,突然锁住猎物的喉咙……那些猎物都在沉睡,无一觉醒——

——他们抱紧手中的利器,彻夜不得安眠。

那些肉食物种之间互相保持着距离,各不干犯,但它们无论大小,和人类共同的食物只有一种;白日,它们各自群体都有派定的同伴值守放哨,就放心安睡,但人类无论白日黑夜,始终处于对洞中一切活物的恐惧之中,他们不敢想象下一个被吃掉的会轮到谁,或者自己将会沦为谁或什么动物的食物。

夜去昼来,动物入睡,人类已记不得昨夜又少了谁,也记不起那些新鲜骨架上被剔净的肉是在食肉动物腹中,还是在谁的胃肠道里……

洞中响起最后的枪声,子弹打光了,那些闪动着的一双双莹光仍在慢慢迫近……最后的人类呼唤大山倒下来砸在他身上,他们绝望而无力地躺在地上,呼喊说:“大山哪!你塌了吧!……”

大山也许已经死去,听不到他们的呼喊,因为它的里面装满了白骨……

日光就像白炽的铁水,浸泡着一座座化为废墟的旧造之城。躲在大楼骨架里的人们从闷热难受的阴影处四面观看,感觉自己所处身的大楼就如同熔炉中一只又小又脆弱的漂浮物。

人类从来不曾对阳光如此畏惧,仿佛凭空而出的苍蝇缭绕着满身腐臭的人们,在他们腐烂的脓疮处孳生繁衍,并不受打扰。人类不敢把手从阴影中伸到日光之下,更不敢把身体暴露其中;太阳发出的光线扎到人的身上,尤其疮伤处,仿佛遭受烧红的毒针一瞬刺穿血肉,刺透骨节与骨髓,一直蚀入灵魂至隐密处——没有人能够片刻承受烈日灼体之苦;即或野狗,恐怕也不敢长时间处于日光之下!

日光之笔划过,若有人正好处于那些宽广的艺术线条之下,就会立即变色,浑身冒烟,如潮湿难燃的劈柴;人就仆倒在地,发出焦糊的热气,在半生不熟中痛苦死去。

一切地下掩体中的人们,包括更早藏身其中的在人类猎杀中幸存的极少量野狗,虽不至太过受苦,但内心的惶恐和焦灼更使他们仿佛处身于一块投入硫磺火海的透明实体中,绝望和无助地感受着掩身之所在漫天彻地的烈火中迅速融化——无法阻止,无法可想,无能为力,无可逃避,眼睁睁看着死神手拿盛满一切惩罚和永恒痛苦的焚烧人灵魂的死刑之碗,步步逼近……

太阳从天空划过的弧线渐低,天就起了凉风;那风吹透旧造城市中的每一座大楼死去的骸骨,扑面而来,使人们感到如此陌生。

当人类敢于走进日光之下,那时他们已经吃尽了一切那些人类为文明存留在‘方舟’里的物种余种。人们吃光了它们的血肉和脑子,又敲碎它们的每一根棒骨、每一节脊椎,吸出其中的髓液,最后又啃光了它们早已干硬的皮。

人类中不再有老人和尚未成年的人,极少数存活下来的女人令男人都感到畏惧。

野狗都死了,他们没能挺过去。他们或饿死在地下,少数被人类找到,或死或活,都免不了成为人类的食物。

侯晓峰一家的藏身处离他们的地窖并不远,只穿过一道面目全非的大街就到了。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家离新城太远,人类来不到这里。侯晓峰每次趁夜去地窖取食物和水,都不曾与人类遭遇。

他们不得不喝地窖里的污水,侯晓峰没有别的办法,就只能拿那块破窗帘兜水粗略过滤,用盛具带回去喝。许多时候,他们将水喝下去的同时,总会感到喝下去的不止是水,还有很多东西。

侯晓峰在单调麻木的生活中正以为他们终将如此度过余生,或者在不久的将来就这样死去,天忽然起了凉风。

凉风使他不安,又给了他遥远而又渺茫的希望。

他想:若能从人类的手中逃脱,他就带着安聆母女远远离开人类的世界,躲到有山有水的原始密林深处,做野人;和她们……

天气渐渐转冷,就有雨水降在地上。

人们从太空中下望,地球表面那些神秘莫测的艺术变淡消失,或者被更多更厚的云层遮盖,就看不到了。

地球的陆地表面变得似曾相识,他们才想起那些人类曾探测过的行星,但又不同,因为星不曾有过的生命迹象。

住在天空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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