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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畸孽无声(1 / 5)

夕阳遮在高大建筑的后面,小区外的小夜市里,熟食车已经开摊。

熟食车的小老板儿是一个中高偏瘦的青年,干净的白色厨装,干净的卫生帽,干净的白色口罩,始终以一双干净的眼睛示人。

那双眼睛很吸引女性顾客,无论年青的,还是年龄大些的。她们总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某种深蕴着的教人心动的内涵,很迷人。

当他开口说话时,人们这才感受到他声音里透出的些许少年的余味儿。

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坐在他左手侧后,一样的装束,口罩随意挂在右耳上,些许稚气未脱。当女孩站起来,她几乎和那青年一样高。

她是帮手,负责收钱。闲下来的时候就坐在青年旁边打电子游戏;或者看着忙碌的青年发呆。当她发呆时,她看着他的眼神特别像安聆。

无论如何忙碌,除了收钱,青年从不让女孩做什么,她也从来没有插手的意思。女孩不是不想帮他做点什么,比如改刀之类,但女孩第一次跟他出来帮忙时不小心切到了指甲,破坏了其上精美的图案;他就再不让她碰刀。而那次切到手,并非青年想让她帮忙,只是她一时图新鲜。

每一道程序,青年都全然用心,做到极富美感,如此精准,柔和的手感……在顾客看来,看他调菜也是一种妙不可言的视觉享受。细心的女顾客常常会留意他的银色小匙在那十几个方格里蘸调料的动作,那一连串的‘蜻蜓点水’,不过几秒钟的事儿。她们除了那只手美妙纯熟的动作,什么也还没来得及看到。

女孩有时会呆呆痴痴地看着青年忙碌着,从来也不避讳什么。顾客是看到一个小迷妹的形象,倒是偶尔会以为这青年的妹妹是不是有点儿恋兄情节。

女孩的同龄们基本都还是学生。她是个笨蛋,两年前就辍学了,没别的原因,只是没有哪所学校愿意要她。她就像一粒沙子,最细的筛子眼儿好像也阔她一大圈儿,她太经不起筛。安聆为此常含悔恨;闵正尧一开始就没抱什么希望,所以也不至为她感到绝望。但最后悔的是晓峰,他一直以为是他把她给害了,这些常在他心中翻覆,使他自责。晓峰不是没想过他是寄人篱下,身不由己,他总以此开导自己,获得一时的心理上的虚慰。

安聆每次面对女儿,即会有一种说不出又无奈的心痛,她为此内疚,深深自责。晓峰看到她如此,心里说不出的揪扯。他对安聆的感情很深,深到让他感到畏惧,深到让他想要逃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如义还在筛子里,努力总有回报,他够努力,这是他的骄傲。所以,家人,和一个寄生的外人在他远大的志向面前,只注定与一群废物同等;只等到某一天,他事业有成,这帮人还得寄生在他身上,靠他活着。

一想到这些,如义感到自己是伟大的,一个最终挑起整个家庭重担的人。

安聆和晓峰的营生雷打不动,安聆却越来越闲。顾客基本还是那些顾客,没什么量的变化,晓峰渐渐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晓峰。

更多的时候,卖早点还好些,安聆还能多做些活儿。不过已经调了个个儿,由晓峰和面、扯条、续锅,安聆负责翻条、起锅、招待顾客。熟食车上的活儿基本由晓峰来做,安聆太忙的时候帮着改刀,并负责收钱。

她更多则在一旁呆呆看着忙碌的他出神,天长日久,顾客们还是渐渐从她看孩子的眼神当中看出隐隐约约的异样,容不得不往别处想。

安聆的心里很矛盾,她黑天白夜地时刻提醒自己,她爱这个孩子,因为他是海因生的!当她想这一切,常常会一个人躲起来流泪,或者痛痛快快偷哭一场。

海因是她的最可尊敬的老师,是她最亲爱的妹妹,虽然不是她爹娘生的,海因是她唯一的闺中知己,互知衷肠;安聆曾经不止一次想过,假如海因是个男人,她就把自己献给他,毫不保留,甚至不求结果,只求他一时的怀抱;那时她会恨自己是个女儿身,巴不得时光倒流,再回到那个孕妇的肚子里重生成雄性,某一天就把海因给霸占了,管她结果如何!

那时安聆最讨厌那个叫侯孝义的家伙,一股子欲盖弥彰的酸意,为此她可没少痛宰那家伙几顿,之后就后悔更做了几回人家的电灯泡。

……这两个可恶的家伙,当着我的面没命撒狗粮!你喂我,我喂你,直把老娘当空气吗!看老娘不把那‘丑八怪’侯孝义一棒子打晕了,然后拖到老娘的床上来……

……安聆心里发寒,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原来在她的爱的深处还潜伏着一个如此邪恶的肖安聆!她为这不可饶恕的罪过,心里头向海因忏悔不知多少回,她还什么都不敢做,人已吓个半死。那时,常常她不敢看海因的眼睛,老觉得她早就看透了自己的内心,就等着她向她坦白。

直到某次海因和那家伙因为一点小事情吵了嘴,海因蒙着被子凶凶地哭,安聆坐在床边安慰,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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