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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嗟鸠兮!(2 / 2)

邹易明道:“今日的确不是诊脉的日子,只是小人想起来,夫人的上次的脉象有些异样,所以前来。”

薄夫人见他一副有备而来的样子,知道他肯定不是来把脉的:“那就请邹大夫再看一次吧。”

她走到会客厅,将手腕放在案枕上。

邹易明抬眼看了一眼,薄夫人道:“水月,沏壶雨前龙井来给邹大夫。”

丫鬟退下,邹易明道:“尚书今日在冯家院,我去给冯妈妈看病时,碰见了。”

“是吗?”薄夫人不以为意。

邹易明头也不抬,背诵般流畅地回答道:“大人今日梳笼了冯妈妈的第五个女儿,大约是不会回来了。”

薄夫人不信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偏偏赶在一起,想起与他说过自己成亲的日子,面色微怒:“你今日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些?”

邹易明起身后退一步,深深行礼郑重道:“小人爱慕夫人已久,想救夫人于水火之中,不知夫人心意如何?”

薄夫人早就在他言行举止中和善笑意里,窥探到他不一样的心意,以为今日会用怎样的婉转言辞,却不料直接说了出来。

她左眉不屑地微微一抬,道:“若是此刻窗外有一个耳目,我再倒霉不过是被撵回家去,你可就要被碎尸万段了。”

邹易明仍低着头,语气坚决:“即使要被碎尸万段,小人也想救夫人。”

薄夫人抬手遮面哈哈笑了两声,头上的金银交错的花叶都在颤动,眼睛弯成两道缝:“你用什么方式救呢?”

邹易明从怀中取出一包药粉放在桌上:“用这药,让尚书大人一病不起。”

薄夫人没想到他竟敢想这种招数,觑着他道:“是毒药?你敢杀人?”

邹易明上前用手指取了一点,送入口中:“这药的毒性微乎其微,积攒到起效果的量需要二十年,才会发作,既不会被察觉,又会引发脏器衰竭只会让人以为是别的病症。”

薄夫人轻蔑地移开目光,系起桌子上的药包,道:“难道我会抛下两个孩子与你远走高飞吗?”

“儿孙自有儿孙福,二十年后,二公子能独当一面,小姐也出嫁了。”

薄夫人嘴边依然挂着冷笑,道:“可是,我为什么要放弃一个女人能做到的最好的位子,放弃颐养天年与你走?”

邹易明蹙眉道:“夫人您一定确认这个位子会是颐养天年的吗?您的病,淤血可治,七情郁结心病难除,都是来自于陆大人。”

“那又有什么办法?”她认命般望着箱笼已经掉漆的脚,“夫妻的利益,原本就是一体的。”

对答如流的声音没有响起,薄夫人在心中暗暗笑了,正要抬手送客。

“十五年后,小姐谈婚论嫁,陆大人会听从于夫人吗?夫人您最关切的,未必是陆家的利益。您已经为邹家与陆家操持半生了,有人在意过夫人的利益吗?”

邹易明猛然抬起头,看见她一潭死水般的眼中闪过犹豫与悲哀,他知道自己赌对了,她是和自己一样不认命的人。

薄夫人常常在午后醒来,盯着摇摇晃晃学步的陆萱出神,想她将来是不是也会和自己一样,满怀期待地长大,风光出嫁,再在后院里消磨掉所有生命。

庭院内的香樟树冠如华盖,白发悄悄爬上鬓角,两眉间的皱纹更深了,年轻时觉得漫长的日子也会如流水一般消逝。

转眼女儿戴着自己幼时戴过的麟纹琥珀珍珠金云步摇,在屋内不情愿地学着一丝不苟的礼仪,娴雅举止让头上的金银玉珠绝不大幅度动摇,学着保持大家闺秀千篇一律的姿态,贤良妻子该有的品性,跟母亲算着一堆不属于自己的账目。

她不喜欢吃苦,治疗妇疾的汤药里总是有红豆与其他调节苦涩的食物,医馆里供不应求的草药酒总是先送到陆府。

虽然她房内的丫鬟仆人都是最忠于她的,她也管得严,邹易明仍然极少再说什么明目张胆的话语。她依旧能偶尔听见流言,再将它扼杀。

她依然能从他的眼神里,他的行动中,感觉到,他在用整颗心理解自己,所有的烦闷有了去处。她的防备和试探消失在他悉心照料下,心里的疲惫与身上的疾病得以治愈。

可是他竟然不辞而别,她仍不敢相信自己被骗了,直到半年后陆原倒下昏迷不醒。说好的二十年,八年便发作,请了许多大夫来看都说是积劳成疾无力回天。

她恨极了邹易明,陆原病倒后更是恨不得去他家里亲自把他揪出来。

覆水难收。

水月打开尘封多年的黑漆描金宝匣,露出昂首衔着明珠的金灿灿的凤来,霎时间仿佛卧间都亮了几分。她拿着匣子起身走向薄夫人,门外走进来通报的仆人:

“夫人。”

水月将匣子递到薄夫人手中,她接宝匣的手随之一沉。

“邹大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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