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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知(1 / 3)

多年未见,面前站着的早已不是那刚到肩头的小孩了。

二十三岁的萧鹤别已然是英英玉立,矫若惊龙。这模样与顾杪心中那总闷声不响一副心事重重模样的小孩儿逐渐重合,仿若时光回溯,影影绰绰,看不真实。

他的轮廓变得分明,如大理石雕刻的线条多增了几分锐利和冷漠。

“萧鹤别”这三个字早已深深刻在她心脉之上,时时刻刻都在念想着,却没有一刻胆敢提起过。那名字被她埋藏在了数万层巨岩之下,牢牢实实地护着,没有一人能够破开重围寻到它。

也许最开始是她爹勒令让她保护他,但渐渐地,看着小孩儿跟在自己身后颠巴颠巴地跑着,一步一步地,就踏进了她的心底。

她得保护他。

她必须要保护他。

记忆翻涌,回忆的潮水一波又一波汹涌而来。如同滔滔江水被一道又一道的大坝堵了死,十年来积攒的江流瞬间冲垮了一切。大坝被粉碎成渣,城镇被冲散成灰,郁结着的思念随着波涛来回翻涌,无法控制的酸涩涌上心头,再也控制不住。

那股来自心底的震颤一瞬间牵连起了背上的刻印,思念的决堤压垮了神经,六出子的寒毒找到了可乘之机,一瞬间遍布整个身体。

寒毒发作之时,如坠冰窟,身上的每一寸筋脉都如被撕裂般疼痛,蚁噬般自心脉处蔓延至四肢百骸。

那疼痛几乎让意识被扯离大脑,仿若有个尖头棒槌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心窝,视野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眼前的虚影被强行分成了数段,似透过万花镜看着世界,光怪陆离且瞧不清晰。有那么一瞬间,顾杪几乎要忍不住,痛呼出声。

晃神的功夫,萧鹤别竟不知何时转去了她的身后,筒镜卡在脖颈,将她的去路堵了死,顾杪几乎能听到那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她心中一慌:糟了!

颈动脉在对方的武器之下,只要筒镜的弯钩一出,她必死无疑;而若要逃,并非没有办法,但那势必会伤到萧鹤别。要么她死,要么他伤。

就在顾杪挣扎不定之时,忽而她的耳廓被指尖轻点了一下。

指尖的热度灼的吓人,顾杪吓了一跳,拧身欲逃,对方却忽而在耳边轻声一笑,松手让她离开。

顾杪几步跳开,紧紧盯着萧鹤别,可也不知他是莫名想到了开心之事还是怎么的,忽而就如雨后初阳,眼底的漫天乌云没了踪影。

寒毒发作让顾杪的神经变得迟钝,她莫名被这笑容晃得愣了下,差点没躲开又一波攻击。

而不知为何,到了这会儿,萧鹤别的攻势好像变得缓了许多。

先前分明还急着要揭开她右手的秘密,现在似乎变得像是猫捉老鼠,其意已非将用其饱腹冲饥,而是茶余饭后挑逗的乐趣,游刃有余。

可寒毒发作,耳鸣声起,身体开始渐渐变冷,四肢僵硬如冰,顾杪逐渐有些扛不住这绵绵不绝的攻击了。

岑今要是再不来,她怕是要撑不住了。

正想着,不远处忽而一阵窸窣,人还未至,骂声先来:“你娘的顾……不上我你也不能就自己跑了啊,你…你讲不讲义气!”

来人是岑今,他面目狰狞,看上去风尘仆仆,头发里还插着几片叶子,活像个插了喷火筒的河豚。好在他及时地看清这里站着的都有什么人,理智战胜了愤怒,硬生生的把“顾杪”二字咽回了肚子里。

顾杪趁机一溜烟儿的跑向岑今,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岑今飞快摸清了当前局势,扯出了个假模假样的微笑:“叶公子在这儿有何贵干啊?”

“叶......?”顾杪愣了愣。

萧鹤别忽而停了手,沉着脸盯着岑今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把他看得毛躁了,才忽而哼笑了声。

筒镜入袖,他面上挂起了和睦笑靥,仿佛方才的争锋相对都只是错觉。他作了一揖,冲顾杪道:“原来是岑先生的相知,方才是在下失礼了。鄙姓叶,叶青山。”

——原来是化名叫了叶青山。

鹤别青山,不见桃花。

那是他娘给他起的名,错失了宁和,徒留了遗憾。

萧鹤别本是单名一个曳字,那字是顾上弓起的,说他本当一生荣享富贵,又或曳兵统家国,却奈何斗转星移,物是人非。

那是个好字,却非好意。

曳字同叶,鹤别所为青山。

当初顾杪千叮咛万嘱咐过,让他在她离开后切不可再用原名。死倔的小孩嘴上虽说着不愿,但仍旧听进了她的话。

顾杪赶忙慌地回了大礼:“哪里,还得多谢叶公子相助。”

不待萧鹤别说话,她立刻退了一大步挤到了岑今身边,小声嘀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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