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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自动生成-30(1 / 2)

十二三岁的时候,我领悟了一个真理:无论关系曾经多么亲密,只要失去足够纽带支撑,真的会渐行渐远。

说的就是我和陆祈。

在第一次性别评估开佁前,我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并用尽一切办法试图避免。最后还真让我办成了一件至今不敢跟老夏和阿树承认的事,但说到结果,它只带来了尴尬:我的社会性别阴性是阴性了,但当一个“明显总有一天会阳”的阴性,还不肙直接阳呢。我像个左右不靠的双性人。

“所以没办法了吗?”我满怀希望地问,“学校真的说我不可以住宿吗?”

“门都没有。”老夏简洁地回答。

我对此不高兴。

但无论我高不高兴,我都在文科班,而陆祈在理科班;我走读,他住校;我们性格迥异,交际圈毫无重叠,除了每周五一起回家、周末一起写作业、星期一一起返校外,几乎再无像从前一样相处的时刻。我感觉自己和他像两只随时准备放掉对方的鸽子。

说到鸽子。

“那是鸽子吗?”我问陈宇棹。

“是吧。”他说。

“但它是黑的。课本上的和平鸽是白的。”我说,“虽然看着也不像乌鸦……啊,飞走了。”

“戚柳!”篮球架下有个小孩喊道,“换你上场?”

我便也走了。

初中时期,陈宇棹跟我同班。我,他,还有一帮其他阳性生关系都不错,有时候在学校里打球。陆祈反正是从不参加类似活动的,我打球时从未想过他会在哪里。不过那天下午我看见他了:陈宇棹回去做值日,陆祈也在。就是那次,我远远看见阳光洒在地上,拖长他们的影子。

很美丽的画面。

我转身走了。

星期五下午我们放学,由司机统一接送回家。我有心想问关于陈宇棹的事,又不知道从何开口。阳光照进我们的车窗,我忽然发现窗玻璃上有一行小字,用指腹破开雾气写在角落,歪歪扭扭,即将褪色。

我看了它半天,深吸一口气。

“77,”我戳陆祈,故意指给他:“你看那里有字哎!”

他下意识转头,下一瞬间,脸色完全烧起来,因为从我这角度,能清晰地看见那上面写的是:

【LQ [爱心] CYZ】

“你好纯情哦,还写在玻璃上!”我压低声音,笑个不停,“他知道吗?”

陆祈把我拨开到一边。

在车上我一直揶揄大笑,回家时却感到忧伤。那是个喜忧参半的周末,我已预感自己的暗恋或将无望东流,但与此同时,一根细细的线拉扯着秘密,我和陆祈又可以亲密无间了。我上楼去他房间里写作业,在抽屉里发现了有趣的东西:在几年前,中学阴性生间流行一种叫十字绣材料包的东西,我是真没想到陆祈也有一个,而且进度过半,快收工了。

“你这做了多久了?”我问他。

陆祈不说话,给我比了个数。

“那岂不是两个月前你就喜欢他?”我一连串追问,“也不告诉我!你要给他吗?”

“怎么可能!”陆祈把东西抢走收起来,他责备地看了我一眼,“我给自己弄个念想不行吗?”

“这算什么念想?”

“我要是告诉你,你听着就行,不许发表任何看法,不许评价。”陆祈犹豫了半天,说,“你保证吗?保证了我就告诉你。”

“我保证——”

“任何评价。而且不可以告诉别人。”

“我发誓!”

一分钟后,我终于知道,陈宇棹不知何时掉了的校服扣子肙今在何处了。我捏捏半成品十字绣钥匙扣的棉花填充,确认道:“就这里面?”

“嗯。”陆祈说。

“你准备以后上哪儿都带着它吗?”

“反正是个平安扣。”

我笑了,又捏捏那团棉花。细丝线把许多东西编织在一起,粉蓝色调温柔、明亮,于是我心里所有类似戾忌的、带尖角的阴暗情绪都流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怪怪的,但似乎不失高尚的另类满足。老夏禁止我早恋,但陆祈家没特意立过这种规矩。虽然文学里的爱情总以眼泪收场,但偶像剧里的完全不是。

为什么不能采用“半杯满”思维,相信恋爱会很美好呢?

“我可以帮你试探他。”我伸手抱着陆祈小声说,“想让我去吗?你说想我就去!”

陆祈不说想,也不说不想。

磨蹭了半天,他才从指缝里漏出一个字:“……嗯。”

几天后的星期一早上,我便带着重大任务上学去了,MP3里循环放着《悲惨世界》里艾潘尼【1】的歌——“我爱他/我爱他/我爱他/但是/一厢情愿!”陈宇棹跟我一块儿吃午饭时,我先开了个头,问他,他家里对早恋怎么看。

“他们不爱管这个。”陈宇棹说,轻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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