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依婷顿时红着脸蛋，格外可爱，她将入院通知单放在欧晓彤桌面：“有新入院，孕40周，见红了，第一胎！” 她说完，瞄了一眼宁小鹏，才走出去，到了护士站，自己都忍不住开心地微笑起来。 欧晓彤带着宁小鹏进了产房。 助产士已经将产妇安顿在产床上，她拿着皮尺，正在测量产妇的腹围，还批评产房：“你也太大意了，这么久都不产检！” 欧晓彤站过去：“怎么了？” “她就早孕的时候检查过，还有30周孕检过一次，后面一直没做检查。” “建卡了吗？” 产妇回答：“建了，我还做过三次B超。” “三维呢，做了吗？” 她摇摇头：“没做。” 欧晓彤就拿过孕检本：“郝唔枝，22岁，你怎么不按期孕检呢？” “我不想去。” 欧晓彤翻到记录栏，刚开始早孕做过两次孕检，在30周的时候，是郝唔枝最后一次做B超，上面写着“胎儿腹部较大、胎头光环缺损、椎体变平缺损，建议到上级医院进一步检查及产前诊断咨询”；后面就没有孕检记录了。 欧晓彤很气愤，声音有些大：“阿妹啊，你总共才做了三次孕检！人家医生都叫你到上级医院检查了。” 她无所谓的样子：“我知道。” 助产士就问：“知道你还不去？” “我男朋友说了，都这么大了，去不去都不要紧了，所以我就等到今天。” “你啊！”欧晓彤摇摇头：“你男朋友怎么这样？” 产妇非常淡定地说：“他才17岁，懂什么？” 欧晓彤深深地吸气，呼气，平复情绪才说：“健康是你自己的，而且孕检很多项目都是免费的。你看你，唐氏筛查、优生优育五项、NT、三维彩超，这么重要的检查，你一个都没有做！” 她点点头：“嗯。” 助产士测量完就吩咐她：“脱掉裤子，我帮你做一下内检，看看宫颈情况。” 欧晓彤就问她：“郝唔枝，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之前在电子厂做，这两个月不做了。” “哎！你又没事干，时间这么充足，早就应该去做进一步的检查。” “我出去的话，我的猫和狗怎么办？”她就告诉欧晓彤，她跟男朋友是私奔出来的，在珠三角私营企业打工，养有猫和狗，男朋友兼职送外卖、搬砖。 欧晓彤听到这里，彻底心崩：“孕妇不能接触猫狗，你不知道的吗？而且，电子厂的很多东西对肚子里的宝宝也会存在不利影响。” “哦。” “你啊！哎！”欧晓彤坐到旁边，开始写医患沟通：“郝唔枝，我先跟你说明，你肚子里的宝宝很可能存在畸形。” “哦，医生，什么是畸形？” “就是发育异常。” “缺胳膊断腿是吗？” “哎！比这些严重多了，B超报告你看过了吧？从报告单描述来看，你这胎，无脑儿、脊柱裂、尿道下裂，都有可能，还有，分娩出来也很大可能活不了。你的有一个心理准备。” “啊？医生，不会吧？” “什么不会？猫狗容易传染病毒，特别是猫，一旦传染，就会引起胎儿畸形。” “传染？我的猫狗没有生病啊。” “阿妹，这是看不见的！猫狗没有生病，不代表就干净，猫身上很多病毒的，以后怀孕千万不要碰了。” “哦。” 助产士检查完毕：“欧医生，宫口开了差不多五个手指，5公分左右。” “嗯。郝唔枝，你是什么时候见红的？” “今天凌晨2点多，天刚亮我们就搭车回来了。” “从珠三角回来？” “嗯。” 欧晓彤回头盯着她：“我真的是佩服你。大老远还回来。你都不痛的吗？” “有点，我忍住。” 欧晓彤摇摇头，继续码字，还让宁小鹏写医嘱单。 欧晓彤写好医患沟通，就请产妇的男朋友进来，跟他们详细讲明病情，着重强调胎儿分娩出来99.99%存活不了，而且叫他们找成年亲人来签字，因为他未满18周岁，需要成年家属签字。 郝唔枝就问：“医生，吃一点可以吗？我老妈从村里出来，晚上才到。” 欧晓彤默算了一会儿：“可以，估计你还生不了这么快。” 然后就跟他们签好医患沟通…… 欧晓彤和宁小鹏处理完郝唔枝，就走出产房，此时，小姑娘玛利亚也做完检查回来。 护理员吕小兰将血常规报告单交给她：“有点贫血。” 她看着报告单，血红蛋白75/L，就问玛利亚：“你现在感觉流血还有那么多吗？” “还是有，差不多。” “小兰，推她回病房，玛利亚，你先不要吃东西，水都不要喝。” “为什么？” “我看看，没有特殊的话，等下给你做无痛清宫。” “哦，医生，很痛吗？” “打麻醉的。” 吕小兰就推着轮椅送玛利亚去病房。 欧晓彤整理好玛利亚的检查报告单，跟李丽萍做了汇报，除了贫血，肝功能、肾功能、胸部CT等检查未发现异常，血HCG结果要到明天下午才得报告。 李丽萍思考几秒钟，就指示她，立刻申请配血，联系麻醉医师，备好缩宫素、欣母沛、子宫压迫球囊等物品，准备好之后就给病人做清宫手术，而且李丽萍亲自做。 为了确保安全，欧晓彤问她：“要叫床边B超来引导吗？” “必须的啊！子宫这么大，不叫床边B超，谁敢做啊？” “好的。”欧晓彤就开始填写手术知情同意书，然后带着宁小鹏去找病人和家属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