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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2 / 3)

些不好意思了,她鼻子一吸,迅速扯出了一个笑,表示自己才没这么容易情绪动荡。

倪清筠却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就着方才的话题继续说了下去:“可是后来,他却突然说想养一只金刚鹦鹉,我和他爸爸弄不明白他,正儿八经准备带他去买宠物的那天,几次三番和他确认,他一直没有改口。”

万年不禁问:“为什么?”

“为什么?”倪清筠轻声重复了一遍,揉了揉眉心后,无奈一笑,“因为他从动物百科全书上得知,小猫小狗只活十来年,金刚鹦鹉的寿命却有六十年——这样一来,养得好,或许可以陪我们到老。”

金刚鹦鹉的寿命是六十年……

话音刚落,万年只觉心脏一颤,仿佛被一根羽毛轻轻搔了一下,不由回头搜寻起了倪定的身影,却没能看见他。

数秒过去,万年仍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她低下头,想到不知从何时起,倪定家偌大的房子总是空荡荡的,清筠干妈要出差,倪定要上学,而周叔叔已经不回家了……又想到倪定去偏远地区做公益急救知识培训的那几天,每晚在窄小的木阁楼里和她认真讲课,仿佛连身体都抻不开。

想着想着,她闷声来了句:“哥哥一直很好……”

倪清筠不置可否,神情却依旧有些渺远:“是很好,好到从小到大不用任何人操心,好到所有人都说他懂事成熟——只是那时,那孩子想了那么多,却唯独没想到,不管是小猫小狗还是鹦鹉,变数总是少的,变数最多的是人。”

说着,她自嘲一笑,无奈叹了口气:“有时候我都开始怀疑,这小孩真是我这玩意儿能生出来的?那时他才多大?我和他爸爸做梦都想不到,他会郑重其事地去考虑那么遥远的事情,会在事情还没揭开序幕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收尾的潦草。”

那么遥远的事情,不外乎是注定到来的离别。

万年抬起头,默然不语,再次回身搜寻起了倪定的身影,片刻后,终于看见了他。

此时此刻,周叔叔和倪定站在大厅一侧,看神情都很沉默。

而倪清筠转身望着池里的游鱼,望着望着,神情竟似醉了不少:“白天没有月亮,看来看去,金色的鱼尾最接近傍晚的月影,年年,你们课本上有《将进酒》吗?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传说——李太白醉饮而去,泛舟捉月,醉死当涂。”

万年点点头,小声道:“有的,人生得意须尽欢……”

“印象最深的是这句?”倪清筠朝万年爽朗一笑,那笑里似有几分意想不到的惊喜,眼角的浅浅细纹亦很生动。

“不过那时问倪定。”倪清筠又说,“他印象最深的是另一句——朝如青丝暮成雪。”

越说,倪清筠越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知道吗年年?这么多年,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早点和倪定说,二十岁的年纪,没道理去喝三十岁的酒——其实有时候,幼稚难得,尽兴难得,偏私也难得。”

说着,她伸了个懒腰,抬眼朝桌上环视一圈,没再继续扯远了,嘀咕道:“这锅松茸汤是不是没怎么动过?年年,你帮干妈拿个大点儿的打包盒来,浪费可不行,这是最不好的习惯。”

倪清筠简简单单一番话,把万年听得莫名有些坐立不安,她视线晃荡数米远,正急着去找倪定,一听这话,连声应了。

飞快跑出小亭后,万年风一般奔向倪定,等走到开阔处,看清周叔叔的新妻子也出现在了倪定身边,猛地一刹步伐,缓步上前后,乖乖叫了两声叔叔好,阿姨好。

叫完,默默站在倪定身边,不出声了。

周和裕看见万年很高兴,也和倪清筠一样,问起了她上高中后还习不习惯,不但问题大同小异,就连问问题的顺序都几乎一模一样。

万年点点头表示习惯,一一回答了他提出的每一个问题,而他身边的女人也上前一步,笑着朝万年端详了许久,温声细语道:“好可爱的小姑娘,这就是你常常提起的那个?”

周和裕点点头:“从小和倪定一起长大的,很灵的。”

万年迅速昂头看向倪定,眼神很骄傲,仿佛在说,听见了吗?我也长大了,还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我们现在平起平坐。

倪定伸手,戳着她额头往后退了一步:“别得瑟,这地方现在就一个小鬼,你猜是谁?”

说话间,倪定眉眼间尤带上了一点儿笑意,周和裕瞬间自在了不少,看向万年的视线越发柔和,只觉她一来,气氛瞬间和缓了起来。

万年只看着倪定,对周遭的视线一无所觉。

她还记得清筠干妈让她打包松茸汤,转身,准备拿个打包盒,周叔叔身边的女人忽然叫住了她,问:“小姑娘,你是姓万,单名一个年吗?好特别的名字。”

万年于是没再继续往前,老老实实转了回去,点点头解释:“是的,刘德华的那首歌,爱你一万年的万年,可是妈妈说我祸害遗万年。”

这话一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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