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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上元之变(2 / 3)

场刺死,六部里除了常年卧病的礼部尚书,其余五位尚书均被划做帝党,下了狱。

自那夜起,祝笑言再也没有见过爹爹,也再没见过娘亲。

最后的记忆是上元节晨起她缠着爹爹晚间一起去观灯,是那夜灯下娘亲揉着她的头发怡然笑着哄她,“别担心,爹爹很快就回来了。”

几日后,礼部尚书祝连卿和祝家成年男丁一百余人、刑部尚书乔善和乔家成年男丁八十九人、户部尚书甄姚彤一家七口纷纷被斩首,京西法场上血流成河,血迹连冲七日方消。

祝家主母蔡襄在太宰府被擒,与四位嫂夫人、一位待字闺中的妹妹在狱中一同悬梁自尽。

而那时,原该与母亲蔡襄一同被流放岭南的笑言,早已被老管家和马昀风趁夜偷偷带出城,乔装改扮一路南行。他们的终点是空照山,上元之变当夜,他们只比前去祝府抄家的执金吾早了半个时辰,否则只怕也会一并成为囚索下的犯徒。

所以一路上,任凭祝笑言哭哑了嗓子,声嘶力竭地喊着要回家,以往从未对她说过不字的马昀风和管家,都只管闷头赶路。

笑言气极了,张口咬住马昀风的胳膊,不过十三岁的马昀风咬紧了牙,任额头冒出冷汗,也仍旧紧紧抱住怀里的笑言,手中长鞭疾挥。

笑言几乎用尽平生所有的力气,只在马昀风臂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疤。却什么都改变不了,无论是已经发生的,还是即将发生的,她一路哭喊着“娘亲,爹爹”,远远离开了京城那个大屠场。

空照山,夕迟门,姚定胥牵着祝笑言的手,双目泛红,哄道,“丫头,你莫不是不记得姚叔叔了,往后就跟着姚叔叔住在山上,姚叔叔教你功夫可好?”

八岁的祝笑言就这样入了夕迟门,拜了掌门之后,她狂奔到山门口,泪眼盈盈中,只看到马昀风的背影,山风凛冽,吹得人心头发冷,她伸手去抓,抓不住他飘飞的衣袂,空空的手心只有他留下的玉佩。

马昀风,家有老母,倚门盼着这唯一的儿子。父母在,不远游。更何况,马家诗礼传家,既无江湖背景,又无半分武学根基,便是他想陪在笑笑左右,这夕迟门也没有他一锥立足之地。

他能留下的,便唯有父亲病殁时留下的一方红玉。这红玉,原在踏入祝家之时,他便赠与了自己的小青梅。祝笑言自记事起,便将这方红玉贴身佩戴。

那红玉莹润,连锦朝公主都艳羡不已,却被马昀风毫不留念地用坚硬的山石生生砸成两半。

一方玉便瞬间成了同心佩,他们各执一方,是他们定亲的凭证,亦是重逢的凭证。

老管家老泪纵横地催着马昀风下山,十三岁的少年一步三回头,一遍又一遍地对倔强立在山门前的小女孩说,“笑笑,我会来看你的。我每年都会来看你的。”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这世上百无一用是书生。若他当初选的是跟着祝世伯习武,而不是习文,那么此时,他便能同笑笑一同留在空照山,同进退,共风雨。

偏,不能。

谁也不知道,少年马昀风便是自那一刻起,已在心头立誓,吃尽苦中苦,誓为人上人。总有一日,他马昀风定会替笑笑洗尽这血海深仇,他要用自己并不坚实的双肩替笑笑扛起一切风雨。

笑言看着马昀风渐行渐远的清瘦背影,倔强地不肯哭出声音。几日之内,她所有的一切完全毁灭,她的世界地覆天翻,而如今连自幼陪伴她的马昀风也离她而去。

她却忘了怎么去哭,只是愣愣地立在山门处。

直到,有微温的指尖碰触她早已冰凉的手背,递给她一块山蓉糕。

她愣愣得看着山蓉糕,伸手接在手里,好半天才往口里去送,站了这么久,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便也顾不得吃相,狼吞虎咽地一顿海塞。

不想那糕软糯,登时呛得她大咳。

背上被人轻轻拍着,方才送糕点那人轻声说,“师妹,慢些吃,别噎着。你若喜欢,我那里还有许多,都给你吃。”

那人便是他们这一脉的大师兄,林熙峪。夕迟掌门唯一的嫡传弟子,亦是下任掌门人选。

笑言出身优渥,纵人后有些骄纵,却从未在人前失过态,这回被林熙峪瞧见自己的窘状,羞恼之下,连声呸着将口中的糕点吐尽,又将剩余的山蓉糕狠狠掷于地上,厌恶地道,“难吃死了。谁稀罕你的东西?”

言毕,昂着头自林熙峪身畔走过。

林熙峪涨红了脸,愣了愣。他自幼便上了山,是掌门首座弟子,自己根骨清奇,剑术高妙,不过十四岁便练成了昊罡剑第七式,同门之中远无人能及,是以向来被人高看一眼。

这还是头回,有人这般对他。不过他秉性纯和,倒也不与笑言一般见识,只是跟在她身后,依旧轻声道,“师妹,我是你大师兄……”

那粉衣的女娃却越走越快,渐渐在山道上奔跑起来,将林熙峪这话远远丢在山风中。

林熙峪轻功甚好,只是不远不近地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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