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霍百川要去上班，霍天赐三两口吃完赵阿姨给他夹的小包子，拿起餐布擦了擦嘴，从椅子上跳下来，追上了父亲。
“爸爸，阿姨给我们送了清明果，我想向她说一声谢谢。”霍天赐说着，似乎意识到自己意思不明，又补充道，“当面道谢。”
潜台词就是我想去找阿姨玩儿。
“可以吗？”他拽住了父亲的西装下摆。
霍百川：“这个问题我需要问一下你苏阿姨，看她方不方便。”
“那你快问。”霍天赐松开手，盯着父亲等他打电话。
苏禾真接到霍百川的电话时，正在病房里拧艾草汁。昨天做的清明果大多分给了苏志远的病友们，剩下的也都给她带给了霍百川。
这就导致他们还需要再做一些清明果，好分给亲戚朋友们。
苏禾真的手上戴着一次性手套，上头沾满了艾草汁，没办法接电话。便让病房里唯一的“闲人”苏志远帮她接电话。
苏志远拿到女儿的手机，接通电话后举到她的耳边。
“喂。”苏禾真道。
“是我。”霍百川道，“天赐吃了你送的清明果，觉得很好吃，想当面向你道谢，你方便吗？”
霍百川话刚说完，霍天赐已经急得叫了起来：“爸，阿姨答应了吗？我能找她玩……不是，当面道谢吗？”
霍百川：“其实当面道谢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他想去找你玩儿。”
霍百川说完，霍天赐就叫了起来，“爸爸，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阿姨对我的印象不好了怎么办？”
霍百川没搭理他，继续道：“你要是有空，我就把霍天赐送过去。如果没空，也没关系。”
苏禾真其实听到了霍天赐的话。小孩嗓门嘹亮，说话声音大，距离话筒又近，很难听不见。
她其实有些不太愿意过于亲近霍天赐。
就算她和霍百川结婚了，她也只是小孩的继母而已。她也曾对陈小鸣掏心掏肺，但他亲生母亲一回来，那孩子便立刻疏远了她，甚至敌视她。
霍天赐对她一直很亲近，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若是有一天他的亲生母亲回来了，他还愿意这么亲近她吗？还是像陈小鸣那样，觉得她是他们一家三口团聚的阻碍和绊脚石呢？
血缘，难不成真的会比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相伴相处更加重要吗？
苏禾真不知道。
在陈小鸣身上，已经验证了她的失败。
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这样的失败。
或许做一对不远不近、像亲戚邻居那样相处的继母子，会是最合适也最安全的。
苏禾真下意识便想拒绝：“不好意思，我现在在医院。病房里有些乱，且家里人都在忙着做清明果，我估计没空招待霍天赐。”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让孩子过来吧。”苏志远突然道。
就像苏禾真能听到电话那头霍百川和霍天赐的说话声，霍天赐也能听到苏禾真这边的说话声。
他原本有些失望的，阿姨拒绝了他。
听到苏志远说让他过去，小孩马上精神了，抓着父亲的西装外套，垫着脚，高呼一声：“欧耶，真的太好了！”
苏志远都开口同意了，苏禾真便不好再拒绝，只能同意让霍天赐过来‘当面道谢’。
电话挂掉后，苏禾真看向父亲，“爸，你怎么答应了？”
“咱们这里这么乱，又是榨汁机，又是电石磨，待会儿清明果包好了，还要蒸熟装盒，事情这么多，哪里有空看小孩。”
苏志远耸耸肩，笑道：“这不是还有我吗？”
“你们什么都不肯让我做，正好可以看孩子。”
若是苏禾真和霍百川结婚了，那小孩就是他继外孙。他对这小孩多好一分，将来他们才愿意对他女儿更好。
一个小时后，霍百川带着霍天赐来到了病房门口。
“快进来。”苏志远坐着轮椅，滑到病房门口，热情招呼道。
“伯父。”霍百川打了声招呼，又对霍天赐道，“天赐，喊人。”
霍天赐看着苏志远，有些见生，迟迟没敢开口。
霍百川：“霍天赐。”语气暗含警示。
眼见霍百川生气了，霍天赐更加紧张。苏志远怕把小孩吓哭了，忙道：“没关系没关系，小孩子见生是正常的。”
苏志远说着，看向霍天赐，“你就是天赐吧。天赐你好，我是苏禾真的父亲，你可以喊我苏爷爷。
你苏阿姨和我说过你，说你是一个非常聪明可爱的男孩子。
她现在有些忙，在磨米粉，所以才没能来招呼你，你要不要随我进去看看？”
霍天赐有些犹豫，苏志远不笑的时候看着有些严肃，努力挤出笑容后看着也没有慈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