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夏季，在夜晚出门，天气也是微凉的，飒飒的小风吹起郑艳丽身上的旧衣裳。
衣裳被风吹的鼓起。
就快到了。
郑艳丽只能就沿着路灯的光走，直到走进屠宰场。
杨老太帮忙介绍的工作就是在屠宰场杀猪，以现代眼光看杀猪可不是一个什么好活，又脏又臭。
可是这个活还是杨老太给她找的，一个月是二十块钱，福利待遇都挺好的，她还只是个临时工，算不得正式的工人。
和负责人打过招呼，郑艳丽穿上了皮制的罩衣，车间里搭好了台子，准备好了刀和刮毛的器具。
郑艳丽跟着领着她的师傅先进了猪圈。
第一步是挑猪。
挑斤两合适的猪。
这挑猪还轮不到郑艳丽。
带她的大师傅，人家都喊他李师傅，是个看上去年纪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
屠宰场的猪圈又脏又臭，猪粪积在圈里也没有人去打扫。
李师傅眼睛看了一圈，锁定了一头吃的膘肥体壮的公猪。
“你去把那头猪的猪后腿拉住。”
李师傅还用下巴示意了郑艳丽一下，这杀猪和杀鸡可不同，至少要四五个人一起上。
何况这还是郑艳丽第一回来，两辈子加起来，她也是头一次杀猪。
不过郑艳丽也没有推拒，杨老太给自己介绍的活儿，也不知道她一个老太太费了多少人情。
就是拉个猪后腿而已。
没事的。
郑艳丽深吸一口气，李师傅和其他工人都在自己后面，没事的。
这头公猪个头不小，身上又刚刚在猪粪里打过滚儿，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还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
郑艳丽边向公猪靠近边屏住了呼吸。
绕到了公猪身后，想着趁它不注意猛拽猪后腿，把公猪拽倒，她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伸出的手刚碰到猪后腿，就被这头猪敏锐发觉，一个后弹蹄，就踹在了郑艳丽的肩头，直把她踹的肩膀辣痛。
这头猪还扭过身来，想继续攻击郑艳丽。
本来肩膀辣痛的她还想在原地歇一会儿，一看到公猪想攻击她，立马躲闪起来。
一个闪身不及就差点被猪撞上，这被猪撞上可不是开玩笑的。
其他工人们看见了，纷纷哄笑起来。
平时那有这种美女被猪撞的乐子看？
屠宰场的工人们大多都是男人，只有少数的女人在屠宰场干活。
李师傅带的工人里面除了郑艳丽，也只剩下另一个女人了。
郑艳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但只有她没有笑反而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她是最恨别人笑话自己。
郑艳丽不顾肩膀上被猪踹过的痛，仗着自己腿长动作灵活，几个快步就绕到了猪后面，命都不要就拉着猪后腿横着拽。
直到把猪拽翻在地。
工人们才齐上来按住公猪，抬去台子上。
李师傅拿着刀开始杀猪放血，旁边的工人拿着盆接。
各司其职。
郑艳丽揉着肩膀，深吸了几口气，李师傅没有给自己安排活，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那个女工人瞅见别人都在忙活只有郑艳丽愣在原地揉着肩膀，就知道她是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她拉着郑艳丽给猪泼热水洗刷着表面的脏污。
“你是新来的吧？真了不起，第一天就敢上去拉猪。”那个人说话都带着对郑艳丽的服气，第一天就敢上手心明手快，胆子又大干活麻利。
郑艳丽拿着刷子给猪洗刷，听到这话勉强给她回了一个笑容。
“不干活也没办法。”话说的淡淡的。
郑艳丽打心眼里是这样想的，不干活怎么赚钱？她还有四个孩子，丢下了宴军北上讨生活，虽然说耳朵清净了，但是以后她们娘五个吃喝拉撒什么都要钱。
这话说的让人有些心疼，都是女人，王芳已经开始心疼上这个女人了。
郑艳丽和王芳互相交换了一下名字，她没时间顾及王芳心疼她的眼神。
就又去帮忙抬猪了，屠宰场怎么可能只杀着一头猪呢？
一早上下来，郑艳丽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但还是帮忙给猪刮着毛。
王芳站在她旁边干活。
“这在屠宰场干活虽然累，但是我听说咱屠宰场对工人的福利还不错？”郑艳丽边刮着猪毛边装作无意问着王芳话。
其实她想问的是，不要票证的猪肉能不能走内部工人的路子买。
但是总不能一上来就问，要迂回一点。
这个年代的人天真热情，王芳根本没有多想。
“屠宰场福利好，平时的猪肉还能内部处理，而且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