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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他(一)(1 / 2)

(一)

看过海上人造的电子繁星,看过火山不灭的殷红热气。

我们在突如其来的闲适里,像是老僧入定一样,忽然就顿悟了。

那些让我们趋之若鹜的目标,在天地人和时,被阴差阳错的一一解答。

而被解答的那一刻,也就是假期告急的时候。

夏威夷的第五天,我和家人在机场送别工藤父子。

在机场的广播进行第三遍登机播报时,大步往前走的工藤优作忽然调头,给了甚尔一个单手拥抱。

是礼仪,也是我没有拥有过的友谊。

拥抱过后,工藤优作拍了拍甚尔的背。

他拍的很重,像是要把不舍或者教导拍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此刻的甚尔背对着我和惠,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直到工藤父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他都没有转身。

这让我莫名想到了凌月仙姬和原因。

搞不懂,我搞不懂。

友情到底是什么滋味?它会比亲情更加刻骨铭心吗?

还是说,它只不过是一种新的怅然若失。

就像现在的甚尔和工藤优作。

我们离开机场时,飞机已经在天上,小的像个模型仿佛伸手就能把它藏进兜里。

我以为甚尔还会抬头驻足,但他没有。

好像刚刚的分别是一次性的情感输出,用之即抛。

原因和凌月仙姬也是这样,明明前一刻还相谈恨晚,下一秒又可以恣意的挥手道别于山水间。

也许友情也不过如此?

不懂,也不想花费心思钻研。

这一世的生活已经够美满了,任何节外生枝的关系,都让我深恐破坏当前的一切。

在夏威夷看完最后一场日落,我们决定回日本。

将购买的钓鱼船还有渔具存放在购置的房产里,坐着来时的车前往机场。

只不过这一次的司机不是三缄其口的酒店工作人员,而是降谷先生。

在没有和甚尔一起活动的时间里,甚尔大多数时间和工藤优作以及降谷嵯待在一起。

我曾经远远的见过一次。

三个穿着花衬衣的男人,在节奏明快的芭芭缇乐曲里,一齐坐在露天酒吧喝酒。

海边的露天酒吧是夏威夷一大特色,所以人声纷扰,人影错杂。

但我依然可以看到,甚尔在笑。

是开心,惬意,放松的浅笑。

他是三个人里话最少的那一个,在我频频侧目时,总能看到他撑着半个身子,含笑听其他二人说话。

工藤优作是话最多的人,即使隔着很远,我都能听到他在畅聊写作趣事,所见所闻。

而降谷嵯,是最会搭腔的。他总有办法能勾出工藤优作的诉说欲。

倾听者,讲述者,捧话者。

他们三个人一定在一场又一场的对话里,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吧。

不然,在与我们告别时,降谷嵯不会那么难过。

又是机场,又是离别。

只是位置颠倒,我们是要上飞机的人。

广播播了第一遍的时候,降谷嵯还在和甚尔说话,惠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表。

广播播了第二遍的时候,降谷嵯递交了甚尔一个包裹,惠开始有些担心误机,侧头看了看我。

广播播到第三遍的时候,惠想上前提醒甚尔,却被我拦下了。因为,甚尔在笨拙的,像工藤优作那样,单手拥抱降谷嵯。

结束短暂的拥抱,然后拉着我们大步离去。

甚尔好像真的变了。

他变得更加有血有肉有牵挂。

他的世界不再局限,井底之蛙般望月的时期也已成为了过去式。

一望无际的大海拓宽了他的心,蒸腾的火山回炉了他血液的温度。

人际交往就像一根不断的绳索,把他拉回了现世。

让他的一呼一吸,都鲜活有力。

真的,这样的他太好了。

我觉得我的理智在离家出走。

不然为什么只是看他大步向前,就几度潸然泪下呢?

(二)

回到神奈川,续租了以前的老房子,我们又要搬家了。

这次,是要为了伏黑惠搬去东京。

搬去东京的当晚,他敲开了我的房门,和我聊的很久。

与其说聊,不如是帮他回忆每一个细节。

现实即真实。

真实就是,他是普通人,至少在记忆上。

我们是没有超忆症的普通人,我们能记住的都是鲜血淋漓的一个画面,或者一个没头没尾的片段。

而记忆是这个世界上,最主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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