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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重行行(2 / 3)

,却又再次染上绝症的人。

他抗拒踏进这个二十四小时不关灯的白色空间,抗拒穿着整齐制服的人在他身边走来走去时带起的那股击穿嗅觉的消毒水味。他抗拒,病房前塑料质感的蓝色椅子。

层层叠加的名为抗拒的病毒,把他逼到了生理上出现了应激反应。

灵活的关节开始变得卡壳,正常思考的脑神经,像失灵的发条,无论怎么拉扯都不能给予回应。

所以,他才会愣愣的站在雨里,看着不知名的条子护送着他的女儿进医院,看着本该由他来安抚的“幼兽”被其他人抢先。

忙前忙后的帮忙与只会呆愣在原地的无措,任谁选,也会选择前者,然后抛弃后者吧?

他被抛弃了,被自己抛弃了。

——没有能力照顾原理和小鬼,那我就把他们托付给真正合适他们的人。

而被选定的那个冤大头,就是此刻正坐着向下的电梯的诸伏警官。

漫长等待终会结束,停留在二层的电梯,开始向下,向下,落到了一层。

——到了一层,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甚尔站直,掐灭了自己所有挽回的机会。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电梯门开,当着条子的面,扮演一个穷凶极恶的人,或许不用扮演,他只要回归本我,拿出咒具,最后以故意伤人的罪行此生过上逃窜的生活。而原理和小鬼,则会被这个区别与他的人收养。

这就是最好不过的结局了。

电梯门开,人群熙来攘往的向外走。他握着匕首,逆着人群,走向那个站在末尾的警察。

——————

看到甚尔的诸伏高明瞬间绷紧了神经,人流的缝隙中,他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寒光。

“是杀人犯。”他心里笃定道。右手伸进后腰,摸木仓。

阴沉着面孔的男人被人流避开了,而他们的距离正随着一步步的靠近急剧缩短。

诸伏高明掏出木仓,准备举到面前时。靠近他的男人定住了。

定住了,不是愣住,也不是被困住,而是像全世界都停止了一样,被定住了。

掏木仓的手迟疑了,然后慢慢的放回了原位。

因为男人的身后冒出了一个,让他无比眼熟的小脑袋。

(四)

“诸伏警官,这是我父亲禅院甚尔。甚尔,这是诸伏警官。”我抱着甚尔的后腰,探出了一个头跟差一点变成受害者的卧龙先生说道。

“是吗?我说怎么看的那么眼熟。不好意思啊禅院先生,警车里太暗了,没看清你的样貌。”诸伏高明主动向前伸出了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这个辖区新调来的警官,诸伏高明。”

他伸出的是左手,也就说,甚尔要用右手回握。可我要没看错,甚尔的右手还握着刀呢。

松开抱住甚尔的双手,我主动上前替他和诸伏高明握手,“不好意思啊,诸伏警官。我父亲为人比较内敛寡言,就是看起来壮实一点,实际是一个脆弱的社恐。不善于和人接触。”

“这样吗?我还以为禅院先生是一个热情,乐于送人礼物的人呢。”

诸伏高明,不愧是谐音诸葛孔明的男人,恐怖如斯,极其不好应付。

正思索着怎么搪塞过去,缠在甚尔身上的虫子又出现了,并一口吞下了他右手的刀。

我趁机扭头故意问甚尔,“甚尔,什么礼物。我怎么不知道,给我看看。”

伸手去碰他沾满虫子口水的右手,像是故意给诸伏高明展示一样,来回看了看。

“诸伏警官应该是看错了吧。那我就先带甚尔走了,毕竟惠还自己在四楼呢。”

我的内心对于诸伏警官极度内疚,但是表面上还是淡定的牵着甚尔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

等走到安全出口,甚尔终于给我点反应了。

被我握住满是硬茧的手,在微微挣扎,企图挣脱我,又或许是在规劝我,快点放弃吧,这个人不值得的。

“甚尔,你是不是觉得你没有能力照顾我们,所以才想找个人代替你的位置。”

被我猜中心思的甚尔,开始选择了谎言来遮盖自己的真心。“你们就是累赘,我只是想要快点摆脱你们而已。”

真是拙劣的谎言。

我不回应他,也不松开他的手,而是直接席地而坐,开始检讨自己:为什么我没有好好的关注他,以为牢笼永远不会松动,以为“巨兽”学会了舔舐伤口?我到底忽略了多久,而我又到底在什么时候错过了他脆弱而需要我的眼神?

没有一个问题是容易的,我就坐在地上,不断的想,直到,我意识到,我自己走进了一个陷阱里了。

一个名为,“我不需要禅院甚尔,而自以为禅院甚尔需要我”的陷进里。

我怎么会不需要他呢?

陪我上山的时候,牵住我的手的时候,为我打开手电筒,为我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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