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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日(1 / 2)

今年的宫宴,由皇后带着新进门的太子妃一同筹办。坊间早就流传着太子妃高热惊厥,烧坏脑子的传言,因此不少命妇都对这位新太子妃颇为好奇。但是皇室似乎不在意这些,太子妃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皇后,像个小尾巴一样,有人同她说话,她也只是笑笑,几乎不回答。

宫宴开始前,皇后特意把铃铛叫过去,让她万事依着皇后做,不要随便搭话,尤其不要说和太子有关的事情。

太子妃这孩子,很多时候脑子转不过弯,容易被人套话,也容易被抓住把柄,让别人看皇室的笑话。

她看着任性的太子、懵懂的太子妃,不由得一阵阵犯愁。不过好在,太子妃已经逐渐好转,比起备嫁那段时间小半年都背不下来一篇女戒,如今的太子妃已经能用十天背下宫宴的祝祷词了。

可喜可贺。

倒也不是太子妃不努力,宫人回报称,太子妃一直很用功地在学习,可是她毕竟有后遗症,一句话翻来覆去一整天都记不住,好不容易磕磕绊绊背下来,吃个饭回来,脑子里就又空空如也了。

当时的小太子妃急得直哭,但是没有办法,这件事情谁都爱莫能助。皇后虽然无奈,也只能哄着她,别让她想不开,毕竟成婚前太子妃总是一副下一刻就要寻短见的样子。

她若是没来豊朝,死在哪里都可以。既然来了豊朝,就要好吃好喝养起来。毕竟比起军饷,太子妃的药钱和点心钱,真的不值一提。

养她,毕竟只需要一天额外几两参,外加些别的补药——这些东西,若是换一个太子妃,就不吃了么?

自然不可能。

因此,只要她活得好好的,几乎是一本万利的事。

这位小祖宗,已经有一个月没有生过病了。皇帝皇后都升起信心,或许她能平平安安度过这个新年。

但是,这种信心,在年二十九被无情打破了。

二十九,烧庭燎,宫人要把今年一年用坏的扫帚鞋子都扔进去,祈求烧掉新年的霉运和劳碌。李承鄞、永宁和珞熙也同样表现出了兴奋,他们不怎么允许玩闹,从烧庭燎开始,可以用切好的竹节投入火中,这叫做“爆竹”。大过年的,礼仪要求没有平时那么严,他们甚至可以在宫中奔跑嬉闹。

李承鄞已经是太子了,不能那么不稳重,所以他只是拿着切好的竹节,远远站在火堆旁,一节一节投进火中。但是永宁和珞熙,作为公主就可以稍微放肆一些,她们就站在火堆旁,用火箸拨弄火中的竹节。

竹节爆开,惊起一团火星,珞熙吓得捂嘴轻呼,永宁却拍着手大笑,远远退开一些,又投入新的竹节。

铃铛比她们玩得更疯,她不仅投竹节进去,还把那些叶片厚厚的、四季常青的冬青树叶也扔进去,还和永宁珞熙绕着火堆,你追我赶地玩闹。

或许是宫中热烈的气氛,让她产生了北风没那么冷的错觉,又或许是真的玩出一身汗,穿着披风太热,总之,在她回到承恩殿后没多久,铃铛的嗓子就开始疼痛不止。等她一觉醒来,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甚至脖子都有些肿胀。等到了宫宴开始之前,她已经高烧不能起身了。

整个皇宫都洋溢着欢欣的气氛,只有东宫冷冷清清,承恩殿寂然无声,生怕吵到了太子妃;青鸾殿门可罗雀,就算是过年,赵良娣都没有解除禁足。

李承鄞短暂地找了个空隙,回到东宫。他先去了青鸾殿,然后被看守拦了下来:“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有令,任何人不许靠近青鸾殿。”

“我也不行吗?”

看守的头更低了:“奴婢也是奉命,求太子殿下不要为难。”

李承鄞眼含怒意,在青鸾殿外站了一会,径直又去了承恩殿。

一进承恩殿的门,他就当着阖殿宫人冷笑:“太子妃呢?怎么一到正事,她就装病!”

永娘立刻跪在地上,替太子妃说话:“回殿下,太子妃是真的高热不醒,并不是装病。”

李承鄞含怒看了她一眼,又压下去了怒意,冷冷地说:“大过年的,这次我不与她计较,起来吧,我到要看看她是如何一病不起的。”

他屏退左右,径直进了内室。

昏昏沉沉中,铃铛感觉有人把她的头扶了起来,贴上了她的嘴唇,一个灵活的东西送了些温水过来,那东西离开后,原本干疼的嘴唇也得到了些许缓解。

她终于稍微舒服了些。

李承鄞是照顾惯病人的。

一看见她的脖子,李承鄞就知道,她大概咽喉又肿了起来,又试了试口鼻,知道她大概鼻子不通气,只能口呼吸。高热本就容易渴,张口时间长,舌面和上颚更像是一层干皮黏在口中。这个时候,其实喝点凉淡盐水会好很多,但是她本来就是冻病的,病因是当年在丹蚩冻出的病根,再喂冷水也不合适。

在丹蚩,她在冰天雪地里躺了一天,没有冻死全靠伊莫延娇养出的那几两膘。但是她到底寒气侵入肺腑,落下病根一直没好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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