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上官清和杨睿齐带着法务和财务过来了。幸亏是下午的会议，让我早上还有时间用冰袋消肿眼睛，外加灌了两杯清咖。
“你哭过？”在其余人都没有察觉出来的情况下，田皓帆见到我的时候还是察觉出来了，低声在我旁边问道。
“没有，昨天只是没睡好。”
“打起精神宋言雪，今天下午可是一场硬仗，我可不希望同盟掉链子。”田皓帆冷淡地说道。
“放心吧。”
一场漫长的谈判开始了，从两点到五点半，对于收购的细节逐项进行了敲定。散会后上官清他们需要赶回西安和高层汇报并且草拟合同。
“那你们路上慢点，到了和我说，明天合同出来先发我邮箱。”我和田皓帆在HLD大楼底下送别他们。
“你们走的太急了，我还说安排晚餐呢。”
“不了田总，我们这也是希望进度加把劲儿，徐董那边还在等着我们汇报呢。”上官清挥挥手。
“那两个细节，你记得和徐董提一下，看看他怎么说。”我走上前一步，靠着车窗和上官清说道。
送走他们，我也准备回酒店。田皓帆看着我，“吃点吧，动脑子动了一下午不饿吗？还有，刚刚谈判很成功，你应该高兴才对。”
“嗯……”正当我犹豫的时候，确切的说是我在想着找借口逃跑的时候，因为这些天的我实在没精力再应付其他事情了，支撑着卯足精神开完谈判会已经是我的极限了，田皓帆不等我开口拽着我的胳膊往电梯走去，下到地库去开车。
“还想自己回酒店继续哭吗？”
“你在说什么？”我甩开他的手。
“哭过就哭过呗，走，去吃点东西。”依旧是不带语气的口吻。
“田总，你很了解我是吗？”我想冲他瞪一眼，但还是抑制住自己，缓和下语气，“可能你确实很了解我吧，从你调查的资料上。”
“上车。”田皓帆打开车门，推我进去。
车开到了盛世广场，吃的是一家花胶鸡火锅，想来真的是有大半年没吃过了，这算是我最爱之一。好像来了西安之后，一直在尝试新的东西，都快忘了曾经固定的喜好和习惯。不仅是花胶鸡，以前在北京每周至少早饭吃一次煎饼，来了西安后一次煎饼都没吃过，都被肉夹馍和晨光烧饼取代了。
想到这，我不禁深思，如果我再待得久一点呢，是我会被彻底改变，还是只是因为现在时间太短，新鲜感还在。
“发什么呆呢？”田皓帆在我眼前晃晃手。
“吃饱了，平复一下。”
“吃好了那就穿上衣服走吧。”
出门有人在广场上直播弹吉他唱歌，我站定，听歌词唱着：“拿昨天的玩笑悄然释怀，且得痛快，且得痛快，且得痛快。等待自由追赶星辰孤独是永恒，暂时间的手，暂时间的手，暂时间的手”
“这歌叫什么？”我自顾小声嘟囔。
“搜搜就知道了。”田皓帆拿出手机，“叫<在时间的答案里>”
听完，我突然苦涩笑起来，觉得真是应景的有些可笑。就像你在送我去机场路上问那首粤语歌叫什么名字一样。但好像，无意间是不是又解答了一些我刚刚思考的问题——时间不会给你答案，但答案会在时间里面。那就沉默吧，走进时间，看给我们什么。
“可以点歌的，你有什么想听的吗？”田皓帆问我。
我抿抿嘴，“邓紫棋的那首<再见>吧。”
田皓帆扫码点了歌，熟悉的旋律响起，我深深叹了口气，高潮听了一半我转身走出人群。田皓帆也没说什么，跟着我走出来，我往广场后面那边的步行上山台阶走去。
“怎么，要爬一爬，前几天你开车上去看雪，我就说后面拉你来爬上去的。”
我爬了几级，田皓帆跟在我的身后，我转过身，“玩个游戏怎么样？”
“什么游戏？”
“石头剪刀布，赢的人往上走两级，看谁先到中间那个平台。敢不敢赌一下？”我语气平平的说着，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玩这个游戏，可能什么事情都让我提不起精神，倒是想到什么不用思考就做什么了。
“来吧。怎么赌？”
“很老的规则，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件事情。”
“开始吧。”
输赢不定，有时候他在前，有时候我在前，我连赢了三把后，就差最后一级了。那时站在台阶上，风是轻轻的，风里已经有了一丝暖意和复苏的味道，春天快到了，青龙寺的樱花大概不久就要开了。在这样的季节里，你的微笑是哪一种颜色的甜呢，而我，我的心还在冰封的冬季。
“你可以啊。”田皓帆仰头看着我，我讪讪一笑，其实输赢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有趣的事情出现了，“好吧，你赢了。”我弯弯嘴角。
“我是不是属于逆风翻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