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外派交流开始了？”第二天我走进办公室问丁茗。
“还没正式通知，不过每两年一次，都差不多这时候要开始报名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其他部门的人吃早饭的时候说的，想去的人很多吗？”
“怎么说呢，如果发展出现平台期，外派是一种很好的选择，这回来就增加了你的竞争力，而且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外派的基本都是重点培养对象，后续回来升职指日可待。”
“懂了，那你今年要不要报名？”
“当然要了，两年才一次，我在这儿太久没动了，再不出去人也懒了，后续也没干劲了。趁我还干得动赶紧去积攒阅历啊。”
“竞争蛮大的，你有把握吗？”
“现在就是各显神通的时候了，很多人最近活动频繁。”
“那你也多打打招呼。”
“我觉得我这近年的业绩还是拿得出手的，而且没差错，基础关问题不大，后续再找领导好好聊一聊。”
“那外派的话，什么时候走？”
“一般四月份定人，六月份派遣。”
“那岂不是我三月走了，你四月走，三部这，哈哈，去年底上官清刚也走了，彻底换血了。”
“是吧，转眼物是人非，都是流水的兵。”丁茗长叹一声。
“把秦老师抛弃在三部了。”
“秦老师中坚力量，顶梁柱。”
“外派周期是多久？”
“两年。”
将近十点的时候你来信息，“我们两到了。”
“下雪了吗？天气预报说延安今天下雪。”
“还没呢，不过天蛮阴的。”
“冷吗？”
“放心，我穿得多。”
我拿起咖啡走到窗边，望向窗外，此刻的长安也阴沉沉的，街上车水马龙，人潮拥挤。
下午的时候你发来视频，是在一个项目地，当时你们做的一个水利工程项目，你身旁跟着的是刘艺杰，还有，好像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梦雯和我们一起来的，她是驻地机构的项目管理人。”
“你走慢一点，在河坝上小心，别只顾手机。”我回复。
好像，现在的我看到她，没有了几个月前的怒气，其实我们都知道再争辩纠结多一分少一分的情感有什么意义，大概那种占有欲随着倒数的时间不紧不慢无法挽留的走向一刻不剩而不复存在，那种无法阻止的无力感让我们迫于和现实妥协。就像过完春节后你再见到我，不再给我拥抱一样，不是不再喜欢，恰恰是因为喜欢，我们都不想让对方承受压力和难堪，都不想让对方做出那些改变人生轨迹的牺牲，就这样珍惜这有限的相处时光，多留一些只属于我们的美好回忆，总好过那些流泪和吵闹。不求有结果，在彼此最好的年纪遇见，可以说已是幸事。
甚至，那段时间我常在想，你要是能赶紧遇到那么一个很爱你很懂你的人多好，这样我就放心很多。我曾经和你说过，“如果有一天，那个标准答案出现了，请一定告诉我她是谁。”
你大概也知道我的心里想法，所以只是和我报备了一下就没有继续解释说什么不要让我误会之类的话，因为这些都没有意义，我们之间，就只是我们之间，我们会有其他很多的人生轨迹彼此无法参与，也不必询问，就维系好我们之间这段不长的交汇轨迹吧。
“下雪了，乖。”晚上你发来信息。
“你现在在干嘛呢，哥哥。”
“我在宾馆，坐在窗边看雪，给你发信息，你知道吗，这种感觉特别好。”
“想我了？”
“想回去陪你。”
“我一直都在呢，放心。”
“你在干什么呢？”
“听歌。”
“什么歌呢？”
我抿了抿嘴，按下语音，清唱了几句发过去。总是跑调的我从没有给别人发过唱歌，但此刻我想让你听到我的声音。
“真好听，能听到你的声音真好。”
“刘艺杰呢？”
“他在里面洗澡呢，放心，我带着耳机呢，要不我出去给你视频吧。”
“太晚了，下雪外面也冷，别出去了，你也赶紧洗洗睡，明天任务也重，要在外面跑一天呢。”
“那你再唱几句给我听听呗。”
“不唱了，我唱的又不好听。”
“谁说的，我喜欢，我说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