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是有一个美妙的夜晚了？”老板递过来一杯他刚刚调好的灵魂判官。
“你这里有柠檬味的白啤吗？”我撑着下巴倚坐在吧台，店里灯光昏暗朦胧，老板放着他喜欢的歌曲，三四个客人散坐各个角落，很安静。
“看来今天有点不一样了，你不是历来只钟爱灵魂判官的？因为你，这两个月我调这款的技术都精湛了不少。”
手机屏幕亮了，事项提示，距离你下一个的生日还有十分钟。
我低眸，指尖划过杯口，“时间过的说快也挺快的。”我打开外卖软件，看到我的蛋糕订单已送达。
“来，你要的柠檬味，我这里的存货很多的，够你继续讲你的故事了。”老板开了一罐，倒在杯子里递过来，泛着泡沫。此时，酒吧里正播放的是盘尼西林的《再谈记忆》，老板喜爱这个乐队，这两个月的光顾让我了解。
“你知道有一种叫普鲁斯特效应的现象吗？”
老板接过话：“只要闻到曾经闻过的味道，就会开启当时的记忆。”
“那天也和今天一样，很寒冷，大风，零下十多度了。对了，你今天喷的是大地？”
“很准啊，看来你很熟悉这味道？是他常用的？”
“他确实经常用这款，但那天不是，我记得那天他用的是香奈儿的蔚蓝。”
说起香水，你倒是有几款常用的，爱马仕的大地和杜鲁萨迪的风华男士都是常用的，蔚蓝偶尔会用一些。对于大地的味道，先前我没有那么熟悉，从那之后倒是我过于习惯和钟爱的了，如果现在有人从我身边带着这气息走过，我都会回头看一眼，真是可笑，我的城市里怎么可能会出现你的身影。源于感官嗅觉的悸动和情愫，经时间酝酿，成了记忆里悠长致远的东西，此记经年。
风，太阳，露水，在辽阔的大地上，轻盈清新后转而坚实干燥沉稳，一点点蜜甜的内敛和温柔的力度，香根草，胡椒，天竺葵，打火石，烟感和潮湿感。这些气息比那些形容词更能具象化你的样子，也像是我有时困在围城里仅剩的让我心安的解药。
不过，那天你用的是蔚蓝，我清楚记得，也是我喜欢的气息。
“他怎么知道将有个美妙的夜晚呢？”我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相视笑了笑。
我们相互依偎在沙发上，屋子里只有投影仪的光和一盏台灯，这是你看东西的习惯。记得那时候在播一个很火的剧叫《周生如故，一生一世》。
“青龙寺，他们去的就是西安这个耶。”我指着屏幕对你说。
“是啊，春天有满寺樱花，很好看。”
“不如我们下周末去吧。”
“春天才好看呢，现在去光秃秃的，啥也没有，等春天我带你去，给你拍照。”
我眯眼笑了笑，“好”，但我知道，樱花开时，我将已离开。
时间就这样在电视剧和啤酒、美食、聊天中度过了，很快，来到了十二点。
我点了蜡烛，你关了本来只留下的那一盏灯，微微烛光中，你许了愿望，我趁你闭眼的时候用手指沾了奶油，你吹灭蜡烛，黑暗里我朝你脸上抹了两下，开始你躲闪了一下，后面倒是放弃了抵抗，“好好好，你抹你抹。”，把我拥在怀里，把脸主动凑上前，我蜻蜓点水一般轻轻亲了一下你的脸颊。
然后跑去开了灯，“你的愿望是什么呀？”
“世界和平么。”
“切”
“来，我喂你第一口”，你用勺子挖了一大口。
“里面夹层是芋泥的，可好吃了。”我也喂了你一口。
你吃着蛋糕，突然仰倒在沙发上，用手捂着眼睛无奈笑着，“以后都不能再说自己二十多岁了，装都装不了了，我都三十一了。”
“哥哥正当最好的年龄呢，现在年纪都不重要了。”
“你那么小。”
“在你眼里我是小孩吗？”
“难道不是吗，才二十四。”
“马上二十五了，才不是小孩子。”我瞪了你一眼。
你改口，“年轻年轻，年轻多好呀。”
好几次，你都喜欢把我当小孩子，比如会说小屁孩懂什么，你个小孩愁什么之类的话，我不喜欢你把我当小孩。但我喜欢你叫我“乖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称呼叫的越来越多。
“对了，想起来你那天叫我碎豆豆，好有趣的叫法。”
“难道不是嘛，你个碎豆豆。”你刮了一下我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