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岳麟抱着手臂瘫在沙发上，他的鹅挺着胸脯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个人一只鹅以几乎一模一样的姿态仰着头，器宇轩昂地瞪着坐在沙发另一边接过茶水和孟思道谢的王天德：“好了，鹅也送到了，你可以回家去了吧？”
“这么急着赶我走啊？”王天德云淡风轻地喝着茶，逗孩子一样似笑非笑瞥一眼顾岳麟，“你出国两年多年都没和哥哥联系，我真的很伤心呢。”
“你，你，我小时候挨骂多少跟你脱不开干系啊！”顾岳麟隔着半个沙发跟王天德瞪眼，“当年是不是你告诉我爸妈我逃课？是不是你把我空白试卷告诉我妈？是不是你每次一过节就来我家把成绩单给我爸妈看？我哥成绩也好，你也好，最后谁挨骂？我他妈考得也不比你们差啊！但是我他妈就是不想考，哎，你就不帮着我，你就不帮着我！”
“好啦好啦，这把年纪还撒娇呢？”王天德站起身，跟呼噜小狗一样拍了拍顾岳麟的脑袋，笑着转头看向孟思，“见笑了，我弟就是这个小孩子脾气。”
孟思抿着嘴笑了笑，倒是顾岳麟听着这个话更炸毛了：“谁小孩脾气啊！你讲谁小孩脾气啊！王天德你在我面前爱讲这些就算了，他妈的你在我……”话到了此处却是卡住了，顾岳麟垂着眸扫了一眼孟思的方向，“总之你别整天一副我和你很好的样子！要是你从小能对我好点我也认了，你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啊！”
王天德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好在他很快又恢复了儒雅的笑容：“逗逗小孩嘛，你还当真了啊？真是的，这么说我就伤心啦。”
孟思左右看看两人，默默坐在了沙发的角落里。
王天德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你嫂子也希望你能下次来吃饭，她之前就听干妈说起很多次你，但是你一直在国外。”
提到了王天德的夫人，顾岳麟倒是稍微平和了一些，有点拘谨地点点头：“我之前也是听我妈说你结婚了，好像她还是很满意你找的对象的。”
“这件事还是干妈帮忙牵桥搭线的，之前她就很喜欢那个女孩，还是顾老师老同事的女儿，和你差不多大。一直想要撮合你和她，不过你也不回国，之前不是还扬言要死在外面永远不回家嘛，后来这个事情就没有成。”王天德别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孟思，“不过万事万物都有缘分，能和现在的弟妹在一起也是不错的。对吧，岳麟？”
顾岳麟似乎被这句话取悦了，难得没有反驳，只是歪着头笑了笑。反而转向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孟思：“这既是王天德，他爸爸是我老爸的秘书，不过关系不错，我妈你也知道，人特别好还喜欢孩子，就把他接到我们家当个干儿子……跟我关系一般。”
孟思笑了笑：“哥。”
顾岳麟叹了一口气，把鹅抱到自己怀里揉着胸口的鹅绒：“他对我妈爸比我和我哥可好多了，我爸妈对他也满意。真是的，干脆换爸妈算了。”
“哈哈哈，我哪里有这个福气。”王天德笑着，摇了摇头，“他们是你亲生父母，无论怎么夸外人，你终归才是自己人。”
“自己人个屁……我结婚连个好脸色也没有，你不是跟我说劝他们了吗？劝了就是这个结果啊？这么多人面前一点点面子也不给我，你到底怎么劝的啊？”
王天德有点无奈地摇摇头：“你也知道，我是全家最支持你的，但是我好劝歹劝，顾老师就是这个脾气嘛。”
顾岳麟撇撇嘴，似乎对自己的父亲也是深有体会，抬起眼看了看王天德，语气终于平静了下来：“算了，每次最关键的事情反正你还是能站在我这边的，你以后多帮我说说他们……别每次来看我都挂个脸，难不难受啊。”
“我和婉瑜会帮你劝劝的，实在不行还有婉瑜父亲呢，好歹跟顾叔叔也是这么多年老同学了。”
顾岳麟哼了一声，蜷缩到沙发上，他转头和正在发呆的孟思目光忽然对上，短暂的怔忪之后，他扭头对着王天德：“我不觉得我错了，无论我爸妈怎么说……”
王天德眯着眼睛上下浅浅打量孟思，笑着端起茶水：“怎么会有错呢？哥哥肯定支持你啊。”
顾岳麟这才眯着眼睛满意地笑了：“行，那你回去吧！”
王天德有点委屈：“这就赶我走了？不再让我坐坐。”
顾岳麟翻了个白眼：“都快十点了你快点走吧，看着你还是嫌烦！”
王天德笑着站起来，牵过狗绳，一派温和从容的模样：“行吧，那我也回家了。那弟妹……”王天德说着，正想和孟思道别，忽然间对上一双阴翳的眼睛，那眼神并不存半分善意与客气，写满了审视与戒备。短暂的一瞬之后，孟思也忽然低下头，王天德也恢复了笑容，“弟妹，下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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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王天德，顾岳麟回家就看到孟思蹲在地上跟大鹅大眼瞪小眼。他蹲到孟思边上，有点感慨地惋惜：“可惜了，被狗把脖子咬歪了，下午在菜场看着可风光了。”
孟思跟鹅对视了一会：“啊，明天我想买点盐水鹅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