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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怪的婚礼(1 / 2)

(1)

司仪兼主持人姓刘,主持婚礼十来年,什么样的夫妻没有见过,见过相差二十几岁,老哥改口叫老弟爸爸的,见过新娘忽然扯头花说不结婚的,见过婚闹最后两边打起来的,甚至还见过抢婚的。婚礼嘛,大多数人也就指着这一场热闹一辈子了,司仪走南闯北的,什么样的场子都能热络起来,什么样的话都能圆回来。

不过今天这种婚礼,饶是他走南闯北见识多,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要不是还得继续流程,他真想拍着桌子把那些碗碟都给掀翻了——这叫什么婚礼?这叫个屁的婚礼?

新娘孟思长相并不优秀,气质倒是挺好的,就是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像是事不关己一样。新郎顾岳麟倒是真的一表人才,就是脖子上带着黑色纹身,耳朵上还有明显的耳洞,气质像极了不良少年。两个人从上到下没一处配得上的,连漂亮话的郎才女貌说出来也跟笑话似的。

“非常感谢新娘的发言,能看出新娘新郎之间的感情可以说是非常深厚……”司仪面对着底下为数不多的几桌老年人那严肃沉痛的表情,背后冷汗都快冒出来了,“下面我们有请双方新人的父亲发言。”

如果说新郎新娘问题也只是局限在看起来不是很配这么简单,那更让司仪头疼的就是台下剑拔弩张的两家亲家。亲家之间有矛盾也不算什么新鲜事,哪一家不是家长里短的一地鸡毛,不过这个连大喜的日子都相互把不对付摆脸上的也是头一遭。新郎顾岳麟的父母名气不小,父亲顾家栋从政多年,家底深厚,母亲罗婉因则是市话剧团当家花旦,虽然是现在已经过了五十,依旧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两人肉眼可见对自己普通的儿媳妇相当不满意,表情从婚宴开始就没有好看过。按照道理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婚礼,新郎家傲慢新娘家就应该谨小慎微,但是新娘孟思的父亲孟金宝和母亲王帆表情也是一个比一个的难看,孟金宝是某大型企业的车间主任,性格强势,脾气暴躁,后来因为喝酒误事被工厂辞退,转头找人托关系成了一个保安,脾气倒是越发大。王帆年轻时候是厂里的书记,能力强又心气高傲,无奈遇到了这个丈夫,半生也是被拖累得挺惨,所幸女儿孟思还算乖巧,王帆就一门心思扑在女儿身上,溺爱和控制欲难以抑制。对冷言冷语的亲家,她从一开始使劲热络,到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讨好的心思,甚至就在昨天还再三询问孟思究竟是不是要结婚。

眼下坐在主桌唯一和司仪还算同一阵线的可能就是新郎的哥哥顾岳麒,年少有为的顾副教授从开席就在努力打圆场,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喜庆氛围,要不是受限于场合司仪恨不得给他磕一个。

严肃高大的中年男人在座位上站起来,并没有上台的打算。他接过话筒,打量着台上的儿子与儿媳妇,话筒里传出一声叹气:“路是你们自己选的,我们这些老人没什么好说的,希望你们好好过吧。”

顾家栋说完就坐下,在场人甚至连反应鼓掌的时间都没有,场面瞬间冷了下来。有些尴尬的司仪只能把话筒又递给了孟金宝,比起西装革履的顾家栋,孟金宝本就年纪大,加上抽烟喝酒,显得更为颓废苍老。比起顾家栋孟金宝的不耐烦更为明显:“我,没什么好说的,大家吃好喝好。”

两边的父亲赌气一样比着谁说话更短,孟金宝的妻子王帆用力拽了拽他的衣角,咬牙切齿地小声嘀咕:“孩子结婚,你说什么鬼话?”

“拉倒吧,谁家结婚这样?”孟金宝瞪了一眼坐在另一侧的亲家,嘴里骂骂咧咧,“不知道还以为我家占了多大便宜呢,摆着那张脸不知道给谁看的。”

王帆使劲拽了拽孟金宝,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可闭嘴吧你!”

罗婉因扶着肩上的披风,耽了一眼坐在侧面的亲家,拽了拽顾家栋的衣角,声音轻柔温和:“好歹是小麟的婚礼……”

顾家栋看都不看孟金宝:“婚礼怎么了?他为什么结婚他自己比谁都清楚,拿自己的未来当儿戏,难怪都二十几了还是这个德行。”

一旁的顾岳麒看着要吵起来,连忙端起酒杯干笑:“叔叔阿姨,今天可是大喜日子,咱们都高兴点。这一杯我敬叔叔,也希望弟弟弟妹以后生活美满。”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晚辈。孟金宝哼了一声,脸上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好歹是端起酒杯勉强喝了一小口:“生活美满我们可没指望,就想着别欺负我家姑娘就好。”

罗婉因被说得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嗔怒地瞥了一眼孟金宝:“亲家这话说得,像是我家孩子非要欺负你家女儿似的。我家小麟哪里得罪你们了?你们看他处处都不好,我们也没数落你家女儿不是啊。”

王帆听到这话也有些不乐意了:“我家姑娘有什么不是?睡到中午差点错过自己婚礼的也不是我家姑娘,昨天晚上还在酒吧玩到半夜的也不是我家姑娘。”

这话可能是戳到了顾家栋的痛处,他冷硬的表情上透出几分恼羞成怒的扭曲:“……就不是一路人,这烂摊子以后他自己收拾。”

主桌离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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